第一卷 混跡在東漢末年 第三十七章 殃及池魚(二)(1 / 3)

此處雖在牢獄之中,卻多是關押一些尚未定罪的官吏,所以條件雖然簡陋,卻也比尋常的牢房要好上許多。有一小窗對外透風,地麵也還算幹淨,榻上甚至放著一床被褥供休息所用、雖然有一股黴味在其中,卻也聊勝於無,好過大冬天在這裏挨凍的好。

即是牢房,自然沒有什麼燈火,趙瀚倚在床榻上,在黑暗中半眯著眼睛想了會事。心想明日自己若是不去府衙,何進定會派人來家中問自己,這樣便會知道自己不見了。而且自己怎麼說大小也算個官,司隸校尉府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就一直將自己關在這裏,想來也會通報河南尹府。所以無論於公於私,想來何進都不會對自己不聞不問的。

況且自己並未參與袁紹之事,司隸校尉府也拿不出什麼證據出來,想來最多也是關上自己幾天便會放出的。

趴在黑暗中想了會心思,漸漸的困意上湧,趙瀚打了個哈欠,不禁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還沒睡上多久,就被房外的一陣喧嘩吵鬧聲給吵醒了過來,隱隱感覺到牢門被打開有火光照進,聽見又有人被獄卒推了進來,卻是關在隔壁的一間牢房中。旋即牢門關上,獄中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這兩間房緊挨著木欄,中間倒是可以看得清楚,隻是在夜色中無燈火照明,倒也看不真切,隻能模糊的看個大概。那人看上去並不習慣這裏的粗陋,隻是站在那不肯坐下,口中還低聲的暗罵了一句。

趙瀚坐起在床頭,聽著聲音似乎有些熟悉,猶豫了會才試探性的問道;“袁兄?”

那人身子一震,驚呼道;“趙瀚?”話語聲中趙瀚已經認出了他正是袁紹。

趙瀚抽了抽鼻子,道;“這不正是嘛,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袁紹苦笑歎道;“說來話長了,原本我已經尋到了接應之人,眼看就要化險為安將司徒楊大人成功送到洛陽城外的,卻不料臨近最後一刻時這些中都官徒們突然殺到,不但楊大人又被抓回來了,連我袁紹也被關入了獄中了。”

說罷看了趙瀚幾眼,麵露異色道:“倒是你浩然兄,怎麼也被抓了起來。”

趙瀚心想這他娘的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的話,恐怕這時我已經在自家被窩中睡著舒服大覺,哪裏要陪你一起身陷囹圄。

心中雖然怨恨,口中卻淡淡的說道;“和袁兄別後我便撞上了司隸校尉的緹騎,他們誣我包庇黨人,與袁兄是同黨,所以把我一並抓來問罪了。”

黑暗中看不清袁紹的表情,卻也聽到他話語中略帶歉意的說道;“如此真是因為我的事連累浩然你了,實在抱歉的很。我袁紹向來極重義氣,待審問我時我定不會牽連到你的,浩然大可放心,想來你關上幾天便會放出。”

袁紹這話的極有擔當,聽他這般說來趙瀚才放下心來,心中對袁紹的感官到好了不少。便笑了笑道;“到還沒問袁兄,好端端的怎麼你帶著楊司徒外逃?”

袁紹歎了口氣道;“浩然不在朝中,想來不清楚朝中之事。這楊司徒素來以忠直敢言而著稱,屢次上書向陛下揭露十常侍的惡性,所以為張讓等人所嫉恨。隻是以前陛下雖未采納楊司徒之言,但也知道他三朝老臣,素來忠心,所以張然等人雖然恨極了他卻不敢妄動。”

“可今日卻不同了,楊司徒因為頂撞了陛下惹得陛下大怒,如今不念舊情將他免官撤並,不再招入朝中。張然便趁機落井下石,欲置楊大人於死地。我袁紹雖是人輕言微,祖上卻也世食漢俸,深受皇恩,豈能坐視我大漢忠直之臣身死奸宦之手,若是如此豈不寒透了天下士子之心。”

此話說的大義凜然,若非尋常士子在場,定會被袁紹一番話煽動的熱血沸騰。但趙瀚一後世之人,自然知道袁紹這般不過是為了積攢名望,為己謀利,便也不會被他打動。

但不管怎麼說,心中多少還是對袁紹有些佩服之意的,他敢於冒險去營救黨人,那邊也算有勇氣之人。

袁紹見這番慷慨激昂的話並未打動趙瀚,不由微微有些失望,便也沒了什麼繼續交談的性質。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些話,便不再交談了,隻是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

忽然腳步聲傳來,牢門被種種推開,火光也隨之照進。

習慣了黑暗的趙瀚猛然被火光罩住,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半響才緩緩睜眼。卻見那獄卒舉著火把走到袁紹的牢房前,低沉著聲音道;“你,快快起來,大人要見你。”

袁紹站起,神色從容的問道;“可是司隸校尉呂大人要見我?”

那獄卒狠狠一眼瞪來,粗著嗓子道;“問這麼多做什麼,快快隨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