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第六十三章 令不二出(1 / 3)

朱儁的話聲落下半響,等了一會也未見有人站出回話。

目光掃去,隻見在座的諸將大多都是避開他的目光,一個個麵帶憂色,想來是對當前的局麵並不看好。趙瀚在這些人之中資曆最淺,而且心中確實也沒什麼好的主意,便也索性隨著他們一言不發。

朱儁見如此冷場,麵上不由有些掛不住了,又出言問了幾句卻仍未有人回話,甚至還見一年長之人在那搖頭歎氣,麵露沮喪之色。

朱儁正好心中有些惱怒,見狀不由微微皺眉,冷哼一聲澄去道;“諸位都是我大漢軍中悍將,大多都身經百戰平叛無數,如今不過是稍挫銳氣就如此唉聲歎氣,盡顯女兒之態。若是因此動搖了軍心,實在罪不可恕。”

這時被朱儁瞪著的那歎氣之人忍不住霍然站起,怒目瞪向朱儁道;“朱儁,你不過一敗軍之將,你有何資格譏笑於我。我楊暹從戎三十三載,經曆的大小戰役三十餘起,老夫在沙場上殺敵時你不過一黃口小兒,懂的個屁。”

這楊暹並非朱儁所部,而是皇甫嵩帳下將領,所以並不畏懼朱儁之勢。況且朱儁新敗,在軍中聲名大跌,楊暹作為軍中宿將,自然對楊暹生起了輕慢之心,又被朱儁言語相諷,便忍不住出言反譏。

朱儁見他竟然膽敢當麵反駁自己,頓時冷麵緊繃,冷喝道;“大膽,你不過一帳下校尉,竟然不尊上官,可是不知軍規?”

楊暹冷笑連連道;“上官?經此大敗,你以為你這中郎將的位子還保得住嗎?恐怕朝廷派來緝拿你的差役已經在路上了。”

“你……”饒是朱儁素來沉穩,被楊暹一言說中了心思豈能不被激怒。頓時站起勃然大怒道;“來人,給我將這狂妄之徒拿下。”

“諾。”帳中數名親兵上前衝去。

“誰敢。”那楊暹也不是軟柿子,聞言霍然拔刀,怒目吼道:“誰敢。”

那幾名朱儁的親兵見狀頓時猶豫不前,隻是望向朱儁,等待他發話,朱儁則是臉色鐵青,目光中怒意十足,正欲發作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橫眼看了一眼一旁並未說話的皇甫嵩,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心想此事莫非是皇甫嵩主使的,想借題發揮在眾將麵前奪取自己的指揮權。

要知道朱儁、皇甫嵩二人本就是平級,相互之間並無隸屬關係,如今朱儁兵敗勢力弱小,皇甫嵩就算心存吞並之下也是正常至極。所以朱儁雖然性情剛烈,可為了支撐大局也不得不忍氣吞聲,隻看不知這皇甫嵩究竟該以何收場。

見場中眾將目光皆齊齊望向自己,皇甫嵩倒依舊神色如常,隻是緩緩站起了身子,目光望向楊暹道;“楊暹,你可知罪?”

楊暹聞言心中一涼,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忙收刀拱手道;“將軍,卑職不知所犯何罪。”

“朱將軍奮戰沙場,斃敵無數,即便有小挫也不是你這個做下官的人應該議論的。且不論朝廷對此事如何定論,即便是朱將軍因為失利被朝廷問罪,在天子的旨意到來之前他仍是你的上官,你身為校尉衝撞中郎將便是罪不可恕。”

“你既為老將又豈會不知軍法如山,知法犯法,當罪加一等。來人,將楊暹剝去甲胄,拖去梟首示眾,以肅軍規。”

皇甫嵩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大驚。要知道皇甫嵩治軍尚來以寬厚著稱,對部下和士卒素來愛護有加,平日裏杖責部下都是少有之事,今日卻忽然要將楊暹堂堂一校尉處死,眾人豈能不驚。

楊暹半響才回過神來,忙跪下高呼道;“將軍,卑職無罪。”

皇甫嵩神色依舊淡然,絲毫不理會楊暹的跪求,隻是道:“藐視上官、目無軍紀,便是軍中大罪,你豈敢說你無罪。你雖為校尉我無權處斬,但大軍臨行前天子已經賜予我節杖,我如今是代替天子斬殺軍中不尊號領者。”

“來人,速速行刑,天子之處我自會有所交代,諸位無需費心。”

“諾。”那幾名帳中親兵這時哪裏還會猶豫,惡狠狠的上前左右架住楊暹。那楊暹此時也不敢再做抵抗,隻是苦苦哀求道;“大人,末將無罪,末將無罪呀。”

這是軍中素來與楊暹交好的幾人也忙站出跪下求饒道;“將軍,楊校尉勞苦功高,一生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還請將軍留情。”

“將軍,楊校尉不過出言不遜,即便是有過錯也罪不至死,還請將軍三思。”

皇甫嵩卻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冷言道;“軍法如山,即便軍功再深也不能抵消罪名,爾等莫要勸了,本將已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