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卻搖了搖頭道;“大人誤會了,在下說這些無非是想讓大人念及我是被迫從賊,隻因家人被賊所擄而並非心甘情願,是在情非得已。如此能輕饒在下的家人,至於我自己要殺要掛,我戲誌才都無半點怨言。”
趙瀚笑容卻是頗為玩味,道;“即便如你說的那樣你是情非得已,可到底是屈身從賊了,更是為波才出計在潁川設伏襲擊我們,在漢律中這已經是謀逆之大罪,無論你動機如何,這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你自己也要嚐受車裂之刑。”
戲誌才拱手拜道:“在下有潁川全郡黃巾軍的分布部署圖,以及各部將軍的花名冊,願獻給大人贖罪。”
趙瀚揚了揚眉道;“這些若是你早幾日拿出來定是值錢無比,今日拿出卻是一文不值。”
戲誌才再拜道:“在下知曉汝南和陳國等郡國的黃巾軍渠帥性情脾氣,願意出謀劃策為朝廷平定這些郡國。”
趙瀚依舊揚眉微笑道;“這倒有些用處,不過豫州的黃巾主力已滅。汝南陳國等地的黃巾不過纖芥之疾,早晚為我們所滅,倒也用不著你勞心勞力。你若想靠這麼點功勞折罪,倒是異想天開。”
“還有,我不妨告訴你實情,如今全國各地的平叛形勢一片大好,如今荊州刺史王敏依舊協同各郡郡守在南郡一帶挫敗了張曼成的攻勢,斷絕了南陽黃巾席卷南下的計劃,隻待我們大軍南下便協同發動反攻。至於北方冀州,你們的大賢良師連連戰敗退守光宗,如今形勢江河日下,河北大半依舊光複,你難不成以為黃巾軍還有勝利的可能嗎?”
戲誌才聞言麵色依舊如常,麵色竟無半點吃驚,反而神色平靜的說道;“你說錯了,我從來沒覺得黃巾軍有希望能夠取勝,這支軍隊隻是如同蝗蟲般隻思破壞不思進取,如此如何能夠篡奪江山,了不至於多攻下幾座城市多殺些貪官汙吏罷了。”
“不過此刻你就斷言黃巾軍覆滅在即,是否有些過早了些。張角何人我沒見過,但我看波才等豪傑一個個對他服服帖帖的樣子就能猜到他絕非俗物,那盧植不過一介書生,做做文章還行,讓他對付張角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趙瀚聞言不由暗生佩服,想到果然是戲誌才,眼光就是不同。正如他印象中的曆史一般,漢軍起初在河北似乎並非張角的對手,直到平定了中原的叛亂後漢軍得以集中全國的精銳北上,這才平定了黃巾之亂。
想到這裏不由多看了戲誌才幾眼,道;“你倒是看的透徹的很,那既然如此你自然是早就為自己想過退路了,不妨說來我聽聽?”
戲誌才抬了抬眼皮,麵露無奈的說道;“確實是想過一番說辭,還自信有八成的把握,可是大人你偏偏這麼巧抓住了我,還偏偏這麼巧知道了我的名字,如此我還能做什麼呢?大概也隻有認命了。”
趙瀚心想你遇到我確實算你倒黴,口中卻露出絲笑意道;“我且問你,你是想死還是想活呢?”
戲誌才聞言心中一動,心中倒是燃起了一絲求生欲望,忙回道;“螻蟻尚且偷生,況且我戲誌才壯誌未酬為何要情願死去?隻不過如今我不得不死,所以沒有選擇權了。”
趙瀚臉色笑意更濃。“如今你就在我手中,我自信能管住知道的人的嘴巴,再隨便尋找個跟你差不度摸樣的頭顱報予洛陽,陛下又不是真的見過你的樣子,焉知你是何摸樣。我先送你去個清淨些的地方避避風頭,待日後認識你的人漸漸淡了你再出來,這樣最為穩妥了。”
“至於你的家人,那就更加容易了,我不說你不說,誰又知道你是陽縣縣丞戲誌才呢?
戲誌才先是一喜,隨即不解的望向趙瀚道;“你如此處處為我著想,可是為了什麼?莫要說些漫不著際的理由來敷衍我,我戲誌才並不傻,還盼你以實情告之。”
趙瀚揉了揉鼻子,笑道;“到底是瞞不過你,我要你為我做的事情很簡單,待風頭稍過,黃巾軍敗亡之後。你要來投奔於我做我的軍師幕僚,你以為如何?”
戲誌才深深的看了趙瀚一眼,心中眼前這個小小的校尉野心倒是不小,不過這倒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還是先保命要緊,便拱手車沉聲道;“如大人所願,戲誌才甘願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