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第七十六章 招攬之心(1 / 2)

被關押在縣衙中的大牢足足一天一夜,戲誌才靜坐在那強逼著自己耐心等待,心中料想自己既然是潁川黃巾的主要頭目之一,那個年輕校尉定會將他提出細細審問的。為此他專門想出了一套完整的說辭,想到了趙瀚每個可能問的問題他應該如何回答的滴水不漏,既能圓混過去又能不牽扯到自己的宗族家人。

至於他自己的下場,戲誌才卻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因為熟悉漢律的他清楚無比,無論他如何坦白招供,作為潁川黃巾主要頭目之一的他,等待他的必然是死路一條,唯一有所區別的隻是死的方法不同而已。

他既為縣丞,自然知道漢律中的死刑分為四種,分別為族刑、梟首、腰斬、車裂,其中梟獸為常刑,腰斬為重罪之人,族刑和車裂為謀逆罪論。如今他既已生無所念,唯有盡量爭取在受刑時少受些痛苦,更不能因此牽連到家人受族刑牽連。

所以他這一天一夜細細琢磨了一遍,為自己的出身還有加入黃巾的理由編了一套看上去毫無漏洞的說辭,說自己是父城縣吏,被城池陷落被黃巾軍所俘,不得已才投入賊軍中。至於姓氏他到不是很擔心,戲是潁川大姓,開枝散葉所姓之人足足過數千,料想朝廷斷不可能因為他一個戲姓之人就牽連到數千族人。

既然自己猜到了結果,戲誌才麵上倒是平靜無比,獄卒送來的飯食他也是照吃不誤,隻是耐心等著趙瀚前來見自己。

幸好趙瀚並沒有讓他久等。第二日午膳後,戲誌才正喝著茶水清口時,牢房的大門被獄卒打開了。

“大人請。”獄卒點頭哈腰的作揖請到,身後的趙瀚彎腰走了進來,先看了一眼坐在塌上的戲誌才,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吃去大半的飯菜,笑容溫和的問道;“戲先生,飯菜可還合口味。”

戲誌才微微抬眼,看著趙瀚笑道;“此處飯菜甚好,勞大人關心了。”

頓了頓又說道;“小人待罪之人,豈當得起大人‘先生’之稱,還請大人莫要取笑。”

趙瀚卻忽然眨了眨眼睛笑道;“那你希望我怎麼稱呼你,戲軍師?戲將軍?還是直接喊戲誌才?”

趙瀚最後一句話雖然輕飄飄的,落在戲誌才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頓時懵在那裏,半響才失魂落魄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戲誌才並不愚蠢,趙瀚既然能輕易喊出他的名字,想必對他的身世早已了如指掌,他也便不多做無謂的狡辯,索性默認了下來。隻是心中委實驚訝趙瀚怎麼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的,要知道在黃巾軍中知道他名字的人幾乎少之又少,而且大多已經死在亂軍之中。

見戲誌才瞪大著眼睛看著自己,趙瀚心中倒是頗有幾分得意之色,心想運氣倒是不錯,沒想到還真是那個戲誌才。不過印象中曆史上的戲誌才出場時間應該是在群雄割據之時,如今他竟然提前登場倒是讓趙瀚覺的有些意外。

想來原因無非其二,一是戲誌才本就卷入了黃巾之亂中,卻因為僥幸逃脫所以名不見經傳,直到後來出山輔佐曹操才得以顯名;第二種可能性就讓趙瀚有些不自在了,那就是正常的曆史進程已經因為自己的到來發生了幹擾,這也就意味著自己今後遇見的事情未必就一定如記憶中的曆史那般發展下去。

見趙瀚隻是一副似有所思的樣子看著自己不說話,戲誌才到底是沉不住氣了,不禁站起直言道;“大人可否為我解惑?”

趙瀚摸了摸鼻子,心想總不能告訴你這是哥的直覺吧,便索性故作玄虛道;“我自然有我知道的途徑,戲先生才高如此,我又豈會沒有所耳聞。”

戲誌才皺起眉頭,顯然對趙瀚這明顯敷衍的回答很是不滿意,卻也不願意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纏,他顯然更關心的是趙瀚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將如何處置自己。

自然,還有自己的家人。

深深的吸了口氣,戲誌才盡量讓自己的心氣平靜一些,開口問道;“這位校尉大人,我聽他們似乎稱你為趙校尉,你可是姓趙?”

趙瀚點頭道;“正是,我是趙瀚,有何指教?”

“在下為陽城縣丞時,素來秉公執法,曆年考評皆為茂才。當日陽城為黃巾圍城縣令早已出逃,是我領著本縣兵卒壓抑和青壯上城死守了一日方才陷落。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去陽城取證。”

趙瀚倒是沒想到戲誌才竟然還是一縣之丞,心中頗為意外,麵上卻不露聲色的說道;“你如今說這是想為自己脫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