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士似乎察覺到了城頭的異動,便勒住了韁繩緩緩減速,同時高舉雙手示意自己並無敵意。待看清楚城下來者不過是隻是一騎而已,城頭上的黃巾軍這才舒了口氣,心中皆想到不是漢軍的襲城那是最好的,否則恐怕一晚上都不得消停了。
張達卻是一掃剛才的笑臉,而是皺著眉頭申神情嚴肅的望著城下的來者,又讓手下舉著火光上前照去,這才依稀看清了來者的模樣。
隻見城下騎士是名約莫三十年紀上下的瘦高青年,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神情甚是焦慮。見城頭上火光照來,忙抬起扯著嗓子高聲喊道;“城上的兄弟,我是宛城渠帥派來的信使,有重要情況需要稟告張大帥,你們快開城門放我進去。”
城上的張達聽城下的那人自稱是張曼成的信使,不由一怔。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親兵,那親兵會意走上前去,探頭出去粗聲喊道;“你既自稱渠帥的信使,可有信物為證?”
城下那人連連點頭道;“有有有。”說罷掏出了一塊銅牌高舉起來道;“這是渠帥號令各方的憑印,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派人下來查驗。”
那親兵神色猶豫的看了一眼張達,見他點了點頭便隻好放下根繩子,硬著頭皮爬下了城去。好在一切並無異樣,城下那人拿著的憑印看上去也是真的。待查明之後朝城上吆喝了幾句,便放下了一座吊籃,和那信使一同上了城去。
喬辦成信使的正是趙瀚本人,他見混入了城中並沒有出什麼意外,便微微鬆了口氣。為了混入城中,趙瀚沒有少在自己身上花功夫,先是弄了身破破爛爛的衣裳,又讓人給自己白淨的臉上添了不少灰土,讓看上去的年紀比實際的大了些。
待從吊籃中躍上城頭,趙瀚嘴中一邊故作輕鬆的和來接自己的人說笑著,目光卻迅速的打量著四周,雖隻是短短的幾秒鍾,心中卻已經暗暗記下了城頭的布防配置。
待見到不遠處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不由怔了怔,又見身旁的人對他神情語態頗為尊敬,心中便已經隱隱猜到這人可能是城頭的守將。
果不出其然,見張達朝自己走來,近些時開口緩緩道;“你是渠帥的信使?渠帥派你來可是有何命令?”
趙瀚見張達身材魁梧,臉廓四方,麵貌粗獷,目光中精光閃爍,一副十足的楚地豪傑模樣,不像是普通人。又聽他話中的語氣獨斷十分,絲毫沒有半點請教的味道,到十足的命令口氣,試想除了主帥張達外誰還還會如此傲慢的問自己這個‘信使大人’,所以料想這人定是鄧城主帥張達無疑。
於是索性賭上一把,低身躬身說道;“回大帥的話,卑職正是渠帥大人派來的信使,奉命有書信交由大帥。”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帛遞了上去,神態頗為恭敬。張達伸手接過布帛,神情有些詫異的望著趙瀚道;“你認得我?我怎麼毫無印象。”
趙瀚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卑職在渠帥帳下效命,為右司馬一職,曾經數次見過大帥你前去議事,自然認得摸樣。隻不過那裏人多眼雜,大帥自然是不認得卑職的。”
張達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心中僅存的一點疑慮之心也是盡去,對這個趙瀚倒是沒有太多的懷疑。
待看完,張達放下布帛皺起眉頭,看了趙瀚眼便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趙瀚忙拱手道;“在下胡才,見過大帥。”
張達點頭道;“胡兄弟,渠帥信中之意著實讓人費解,我想問你可否為我指點一二。”
昨晚這封‘密信’的炮製者,趙瀚自然知道信中寫的是什麼內容。原來這封偽造給張達的密信中令他將全城可用之兵盡可能的集中起來,養精蓄銳,十日之後與增援而至的援軍彙合,一同出城決戰。
作為防守鄧城的主將,張達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自然有些摸不著頭腦,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不過張達的反應也是正在趙瀚的意料之中,所以隻是故作神秘一笑,眨了眨眼睛卻並沒有馬上說話。
張達會意,便讓身旁的親兵士卒退遠一些。這才見趙瀚放心大膽的在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實不相瞞大帥,南邊有了大的動靜,形勢對我們黃巾軍極為有利。渠帥這才得以騰出手來全力對付這朱儁,所以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借著鄧城的地利將朱儁所部全部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