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藍瑤鬆了口氣,後揚起笑,將青辭迎到上座,也是收了幾分不情願,不過是為了引青辭上鉤罷:“小主請上坐。”
青辭深呼口氣,掩於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緩緩踱步至上座。
成玉又是朝著青辭一福後轉身衝一眾家丁婢子斥道:“最好還是早早出來認了罪,這般刑罰還可酌情減上幾分,但若是依舊執迷不悟,莫要怪我心狠!”
整個大廳依舊無聲。
成玉似是很滿意看到這般景象,不著痕跡的掩下眸中欣喜,繼續道:“即使無人出來自個兒認了罪,那便隻好一一盤查了。”又使了眼色給一旁的婢子,問管家:“之前去搜房的人可曾回來?”
那婢子隱秘退下。
管家以衣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道:“尚未歸來。”
成玉笑了笑,甩袖轉身坐到一旁的梨花雕木椅上,道:“那便等等吧。”
青辭背脊挺得筆直,手指甲緊緊嵌進椅子把手中。
大廳靜得駭人,所有人各懷心事,卻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出發,不惜腳踏森森白骨,手染鮮豔血腥,饒是身負數道冤魂,依舊不肯放手舍棄。
良久,方才聞屋外動靜傳來。
“夫人,找到了。”是一個壯碩的家丁。
成玉眼簾垂下,掩去眸中痛快笑意:“誰?”
那家丁垂首甚為恭敬:“是,是在斂妝姑娘的寢房裏。”
青辭強行按捺住想要站起來的衝動,笑容有些僵硬,果真,果真,果真是針對她來的。
成玉掩唇,故作驚訝:“怎麼會,你可是弄錯了。莫要忘了斂妝姑娘的主子可是青辭小主,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成玉這話,倒顯得青辭她以權壓人了。
青辭暗籲口氣,穩住自個兒的心神,揚起笑意,緩緩起身,踱步至家丁麵前,朱唇輕啟:“是呢,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她擔一回罪人又如何,如今是要解決在先。
成玉顯然也是沒想到青辭會接上她的話茬,一愣後方才反應過來,忙是附和上青辭:“小主既已發了話,你可得要再好好想想了。”
那家丁哪有甚膽量,當下便是跪了下來,神色惶恐:“奴才不敢欺瞞,奴才不敢欺瞞,小主饒命,小主饒命。”
青辭顰蹙,這家丁,怎的這般木,他這般說,豈不是更說明了自個兒以權壓人,真真是個麻煩!
成玉卻是愈發欣喜,然麵上依舊一派溫婉,靜看青辭如何處理。
青辭微闔美眸,終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嗬,我還未曾開口說些什麼,你卻是急急地喊著饒命,莫不是心裏有鬼?”
家丁更是緊張起來,道:“不是不是,奴才,奴才隻是一時急了。”
成玉可不希望這家丁毀了自個兒的計劃,忙是開口:“小主,這家丁沒見過世麵,想必是對小主懷有敬意,方才一時急了,望小主見諒。畢竟是沐府上的人,呆了也有些時日,情麵總該是留著些的。”
青辭眸子中波光流轉,這下倒是好了,成玉既保住了自己的計劃,又塑造了好名聲,這場戰,已然是敗了,如今,隻能盡力保下斂妝才是。這般想著,嘴上跟著道:“既母親發話了,我就給母親個麵子。”
成玉鬆了口氣。
青辭想了想,隱晦地塞給一旁麵生的婢子一個錢袋,鼓鼓的,想是極多的。婢子一番推讓後,誠惶誠恐地收下。青辭笑了笑,在婢子手心中寫下幾字,婢子點頭後將錢袋藏好在無人注意之時,偷溜出了大廳。
青辭終是釋然,想必斂妝,應該是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