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波至(1 / 1)

慈安宮曆來都是太後居所,太後找她又會有什麼事?想起上次太後瞧見自己後的失態,心猛地一緊,手中一方錦帕被糾的麵目全非,在一旁姑姑的再三催促下,方才勉強笑著踏進慈安宮。

“婉常在到!”宮外傳來太監的唱禮。

太後手心冒著汗,這次她鐵了心要確定,青辭與婉兒,到底是什麼關係。

青辭款款走之,盈盈一福禮,曼聲道:“常在沐氏,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起身,輕扶起青辭的身子,溫和道:“何必多禮。”

青辭有些錯愕,她以為太後會是刁難,會是咄咄逼人,可居然是,溫和?那麼那日太後的失態,又作何解釋?

青辭愣了愣,後忙組織好語言,道:“禮不可廢,太後娘娘大恩,妾感激不盡。”

太後覆上青辭柔荑:“真真是個懂規矩的好孩子,哀家瞧著倒是歡喜,你也是頗得哀家眼緣,莫不如留下陪哀家聊上片刻。”

青辭又是頷首一福禮:“妾卻之不恭,唯恐太後娘娘嫌妾嘮叨。”

太後淺笑了笑:“怎會怎會,你肯陪哀家這個老人家叨些家常,該是哀家謝謝你才是。”

青辭心撲通撲通跳,即便太後溫和至此,也不敢有半分玩笑,依舊是畢恭畢敬:“太後娘娘這是哪兒的話,若是太後娘娘願意,這後宮諸位姐姐都是巴巴地想著和您叨上會子家常呢。”

太後隻作一笑,鬆開握住青辭的手,回到座位上,又是朗聲道:“賜坐。”

青辭頷首示意,清朗聲色想起:“謝太後娘娘。”

萬念嵐手撐著頭小憩,卻問外頭聲響,眉心一蹙,起身將擱置一邊的坎肩披上,慵慵然地走了出去,聲音也隨之傳開:“這般聒噪,真真是慣壞了你們不是?”

一眾宮婢忙是下跪行禮:“奴婢參見昭儀娘娘。”

其實以昭儀的位階,遠不能稱上娘娘,然而如今這位允昭儀極得聖寵,這娘娘二字,聖上也是默許的。

萬念嵐抬了抬手:“免罷。”

一眾宮婢這才顫顫起身。

萬念嵐笑了笑:“怎的,本宮是吃人的老虎麼?”

一眾宮婢忙是搖了搖頭。

萬念嵐收起笑意,肅然道:“那便都給本宮立直了,畏畏縮縮的像什麼樣子!”

一眾宮婢忙是抬首挺背。

萬念嵐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悠悠然道:“說罷,你們說的那麼熱火朝天的,是什麼趣事兒?”

一眾宮婢麵麵相覷,終還是玉如一咬牙,一狠心,站了出來,道:“今兒奴婢聽聞太後娘娘召了婉常在入宮。”

萬念嵐蹙起眉頭:“婉常在?這又是哪位?”

玉如恭敬答道:“是沐首輔的嫡女,在選秀上倒也不是極為出眾,偏生太後瞧順眼了,賜了其一封號,婉。”

萬念嵐嗤笑出聲:“不過是個新秀罷了,且太後召其入宮,想必必有緣由,你們一個個腦袋都混賬了不是?這點小事也值得這番議論,真真是敗本宮的興致。”

玉如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開口:“太後娘娘就獨獨召了婉常在一人。”

萬念嵐笑容凝固,後又重新舒展,對玉如道:“等那婉常在從太後宮裏出來後,把她帶來合歡宮。”

玉如為青辭扼腕歎息,後恭敬應是。

萬念嵐眸子中折射出陰冷的光,轉身回到宮中。

太後瞧這時機也差不多,就忽轉了話題:“婉常在,哀家日後喚你青辭可好?”

青辭依舊是緊張萬分,但麵上笑顏卻是緩了幾分僵硬:“自然是妾巴不得的。”

太後笑意盎然:“青辭,你是沐首輔的嫡女對吧?”

青辭聞太後提到身世,心一緊,然麵不露,依舊恭謹的回答:“自是。”

太後試探著開口問:“那青辭的生身母親名諱為何?”卻是特別咬重了生身母親四字。

青辭聽太後將話題扯到自個兒生身母親身上,麵上笑容一滯,後忐忑著回答:“生身母親自然是沐府當家主母沐成氏。”

太後得不到答案,依舊問著:“青辭,哀家呢,瞧著你與沐成氏並非極像,其實若是妾室也無所謂,哀家能體諒。”

這次雖然為娘親討了名,卻僅是個側室,然而選秀唯有嫡女方能參加,故而自己名義上的母親自然是成玉,可若說不是,這欺君之罪,誰也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