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楓的出現打亂了青辭原本的計劃,她本是想考驗一下斂煙,試探忠心,隻是因為林南楓的出現,將此事耽擱了。
罷,也無事,這幾日斂煙是掃庭院,一時也收集不了消息,自然也就不會去給她的主子複命。倒是給了自己多觀察她幾日的機會。
雖然如今自己體內積有毒素,極為危險,但是寧禦醫給自己配製的藥方倒是抑製了毒素的蔓延,故而這幾日是安全了,但若不及時清理,依舊難以活命。
然而青辭顧不得這些許,自己這第一次的請安便延了去,第二日定不能延,否則不就是把現成的把柄叫暗處宵小抓了去麼?
禦書房中依舊燈火明旺。
“皇上,今兒翻哪位娘娘的牌子?”公公捧著放著各位妃嬪綠頭牌的端盤,垂首問道。
皇帝頭也不抬,手中狼毫不停,漫不經心地說道:“朕今兒就在禦書房過夜了。”
公公猛地跪了下來,身子輕顫:“皇上,太後娘娘特意吩咐……”
皇帝抬頭:“你莫要拿母後來壓朕。”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公公苦著張臉。
皇帝淩厲的眸光掃過公公的臉龐,厲聲道:“那就別廢話!”
“什麼事兒值得皇帝大動肝火啊。”皇帝才剛垂首打算批閱奏折,就聽見這一聲,暗歎了會,才起身行禮:“母後安好。”
太後輕飄飄的瞥了眼皇帝,道:“你這夜夜宿在禦書房,哀家叫你去一趟後宮,你便心不甘情不願,好似是哀家逼你去。隻是如今皇嗣單薄,你也去得勤些,否則百年之後哀家也不知該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皇帝訕笑,嘴上應是應得勤,心念著的,還是那成堆的奏折。
太後瞧自個兒軟話說了那麼多,皇帝也沒怎麼聽得去,態度也是硬了起來:“今兒晚上,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皇帝向來孝順,自是不會違背太後心意,懶散應下:“那便去一趟。”
太後這才舒展笑顏:“這便對了。”
皇帝思忖須臾,才開口道:“且去徐貴嬪哪兒罷。”徐貴嬪失子,自然心痛異常,故而此去安慰一番,倒也全了徐貴嬪喪子之痛。
太後也是摸清楚了其中的關節,將讓皇帝去皇後那兒的話咽下,含笑道:“那你去吧。哀家也就先走了。”
“嗯。近來雖是盛夏,卻也要仔細著身子,不可馬虎。母後那頭風症今兒好些了麼?”皇帝關切問道。
太後揉了揉太陽穴:“雖未根治,然倒是緩了些許。寧禦醫的醫術皇帝與哀家都是信得過的。”
皇帝想了一番,也是這麼回事,便就抱拳告退後擺駕去了徐貴嬪那兒。
太後看著皇帝遠去,歎了口氣。
玉桂問出聲:“太後是為何歎息?皇上不都去了那徐貴嬪那兒不是麼?”
太後沉了沉眸子:“可是皇帝的心,沒有跟過去。”
在皇帝尚未登基時,自個兒自然是希望皇帝能夠勤政愛民。待皇帝登基後,太後才覺著勤政有勤政的好,卻也有勤政的不好。皇帝太過憂國憂民,放在後宮妃嬪身上的心力自然不多,這皇嗣自然也就成了問題。
太後又是一聲沉重的歎息,搭上玉桂的手背,道:“罷,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