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我之間有你的女兒在,她就像是一根線,而你我,就是被線拴住的兩隻螞蚱。”皇後執著銀著,輕撥著香爐中的香灰,似是漫不經心,卻暗提了提淑妃的命脈。
淑妃聞皇後提起了她的女兒,便知皇後已是威脅,忙是跪道:“並非臣妾不願替皇後娘娘分憂,隻是皇上對允昭儀腹中孩子的重視,超乎了臣妾原本的預料,食物把得嚴,能夠近身的人允昭儀自個兒也是拿捏得謹慎,剔去了所有人,獨留了自小就侍奉著的婢子,那婢子臣妾也是摸過底細,忠心不二,也無親無故,尋不到軟肋。所以……”
皇後繼續撥著香灰,眼睫低垂:“這不是本宮要聽的。本宮從不養廢物,相信淑妃你清楚的很,我要的,隻是結果。”
淑妃身子微顫卻非恐懼而是壓抑,心一橫,道:“三日。”
“一日。”皇後立刻是接上去道。
“……兩日。”淑妃暗啐了皇後幾聲,一咬牙,硬生生減了一日。
畢竟允昭儀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雖是恃寵而驕,卻是有著恃寵而驕的資本,且後台也是硬著,不能下狠手,否則皇帝礙於其父的壓力,定會下令徹查,到時可就是引火上身了。
所以淑妃要考慮的方麵很多,還要殺胎保母,確實不易。
兩日,準備的時辰已然是緊迫了。
“一日。”皇後卻是不放過,放下了銀著,轉身挑眉輕笑。
淑妃深呼口氣,卻礙於小公主,不得不低聲下氣:“一日的確是有些……”
“有些強人所難是吧。”皇後輕抬了抬光潔白皙的下巴,道。
皇後雖是跟著皇帝也有些年月了,卻也未過三十,加上身為皇後的高貴身份,討好者自然不絕,暗地裏收的好東西也不少,故而麵色紅潤光潔,雖沒了新秀的朝氣,卻多了分難言的穩重成熟的魅力。
“並非是皇後娘娘強人所難,隻是臣妾能力尚是不足。”淑妃忙是解釋,縱使恨極了皇後。
其實這也算是一樁秘辛。
當年淑妃懷胎臨產,卻遭血崩,孩子也是難逃厄運。那時淑妃也不過是個小小貴人,城府有,手段也有,卻也是因著孩子神傷過段時日,也虧得收張有度,才不至讓皇帝厭惡了去,但已死的孩子也成了她心頭難解的結。
後來她在這深宮爬到了淑妃這個位置,手腕已然極狠,城府也是不測。
皇後卻是忽然找上,說她的孩子沒死,被皇後寄養在民間一所農戶裏。
她雖是欣喜卻也是放謹慎了未深信,直至皇後將她領去了景仁宮,讓那農戶暗地裏抱著孩子進宮她才信了,卻也因此受到了皇後的種種牽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