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入宮多少年了？”
送了虞扇靈離開，青辭嬌慵地躺在貴妃椅上，看似捧著書卷實是暗自盤算著。
倒也一直靜靜的。
忽然問起如意，如意有些沒反應過來，遂立刻答道：“已有二十餘年。”
“按道理，宮女不是到了年紀就可以出去的麼？”青辭反問，眉輕蹙。
“當年奴婢是服侍一位貴人，後來那貴人因涉嫌謀害允昭儀腹中龍子而被問罪自縊，奴婢也被分配到了浣衣局，後也因奴才不太惹事又被分配去服侍新主子，也就是小主。”如意稍稍沉吟，言。
“萬念嵐之前還有一個孩子？”青辭有些驚異，她倒也沒有刻意去打聽關於萬念嵐的消息，一來覺得無用，二來萬念嵐心思不可測，然必有眼線埋在自己身邊，自己去打聽她消息的事想來瞞不過他，惹了個壞印象到底不值。
“是，不過同這次一般，未能見世。”如意垂下眼瞼，眉眼溫柔卻漠然。
的確，像這樣的事，深宮不過司空見慣。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青辭也沒了心思繼續問下去。
“是。”如意溫順而恭敬地言。
“等等，去尋方雯惜來，就說我請她坐坐。”青辭緩緩道。
“是。”如意眉眼依舊，翻不起漣漪。
青辭不著痕跡地側眸看了眼如意。
那個眼線，會是她嗎？
然而來不及深思，腹部忽然一陣劇痛襲來，青辭緊咬著下唇，這股痛意來得太突然，卻也攜帶著讓人恐懼的能力，似乎動一動嘴皮子都會像一刀刀淩遲般，青辭根本沒辦法開口。
看著如意漸遠的身影，青辭麵色蒼白，雙唇不住顫抖。
“劈”
青辭往桌子上一撲，到底是打碎了一個瓷杯。
如意聞聲回頭，見此，忙是跑回去，扶起青辭：“小主，怎麼了？要不要緊，麵色怎的這般難看？”
“寧......”青辭強忍著非人的疼，手指幾乎要將錦帕絞碎，用盡氣力。
“寧，寧太醫，對，寧太醫。”沉靜如斯的如意難得慌了心神，衝著外邊兒喊了句，“順安。”
“誒。”順安不敢怠慢，忙是跑了過來。
這才嚇壞了。
“小主怎的了？”
“別廢話這些有的沒的，快去找寧太醫，快！”如意再也顧不得以往的溫潤如玉，大吼道。
“是是。”順安幾乎是飛一般的跑出去。
“小主，奴婢，奴婢給您端口茶來。”如意手忙腳亂，這會子才是想到，作勢便要起身。
青辭緊抓住如意的手，艱難地搖了搖頭。
似乎就連呼吸，也變得好疼好疼。
“陪，陪我。”青辭吐出這幾個字，便已是再無氣力。
一刹那，青辭覺得倒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如意緩緩蹲下身子，聲音輕柔，言：“好，我不走，陪著你。”
青辭似是笑了起來，麵色卻更是慘白。
“小主，你到底怎麼了？”如意眉深蹙，問道。
青辭又是搖了搖頭。
“小主是不想說......還是什麼？”饒是如意再怎般玲瓏，也探不出青辭其間意味。
青辭又是搖了搖頭。
她不是不願說，而是真不知。
到底，問題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