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這應該是飲食不當引起的，稍作調理，飲食方麵捏著些便可。”
寧太醫眼瞼垂下一片剪影，手裏收拾著，卻不著痕跡地打了個手勢，袖中掉下一張紙條，被掩在瓶瓶罐罐之後。
“呀！”寧太醫“不小心”打翻了藥罐，忙是彎下身子去撿。
青辭借故起身，手掃過那堆翻到的藥罐之中，將裏麵兒的紙條不著痕跡地撿起，蹙眉惱怒：“怎的回事？笨手笨腳的，若是在這兒留下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定是饒不了你！”
“小主恕罪，微臣定清理妥當。”寧太醫巍巍顫顫地跪著請罪。
“趕快拿著你這些破罐兒破瓶兒出去！”青辭不耐煩地言了一句，猛一甩袖。
“是。”寧太醫看了眼青辭，微不可見地稍一頷首便立刻退下。
“你們，還有你們，都給我下去，趕明兒把這好好清一遍！這兒到底留下了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還不知道呢！”青辭嫌惡地轉頭，對一眾婢子大呼。
如意使了眼色叫一眾婢子退下，自個兒上前一步，打算說些什麼。
“什麼都不必說了。”青辭微微揚起一個笑，瞧著一眾婢子離開，接著說道，“寧太醫是個聰明人，我沒有眼瞎，再一回。”
如意知是她想起了方雯惜一事，斟酌了會，開口道：“還要不要請她來？”
“請，為什麼不請？你現在就去。”青辭轉過頭看著如意，道。
“您的身子......”
“沒事，去吧。”
“......是。”
如意仍是不放心地看了眼青辭，直到青辭對她安慰一頷首後，方轉身離開。
青辭微笑著目送如意離去，在其的身影消失在她眼裏時緩緩斂起笑意，眸子裏是深不見底的難測心思。
拿出了一直攥著的紙條，展開，撫平表麵的折紋。
“藥物副作用，是否繼續？”
......“嬪妾見過婉貴人。”
方雯惜出水芙蓉的麵龐上是一態恭謹，半分逾越也無。
青辭卻是暗自好笑。
邇來皇帝多數陪著萬念嵐，難得離開了合歡殿也是往自個兒這兒跑，方雯惜那一開始頗盛的風頭，如今也剩下深夜一豆紅燭，搖搖曳曳，餘最後一點火苗，將是熄滅卻仍不甘心地緊抓著不放，隻是反激之力不可忽，她越是掙紮，風吹得便越緊。
如今，她方雯惜也不得不收起利爪，做好一隻，乖巧的貓。
“才隔幾天不見，妹妹怎憔悴成這幅模樣，當心皇上看了，不要妹妹了。”青辭看似玩笑的話卻深深紮疼了方雯惜。
方雯惜身子微不可見地一晃，隨即立刻穩住，撐起一個明媚的笑，道：“妹妹蒲柳之姿怎及姐姐天香國色，皇上自是多往姐姐這兒跑，哪兒還輪得到妹妹？”
“你盡愛開玩笑，皇上真若是願往我這兒跑，我自是巴巴地等著候著，隻是皇上這一顆心，終究是在皇後哪兒的不是麼？”
青辭攜起得體的笑，回道。
方雯惜腳有些酸，隻是青辭未有喊起她也不敢動，隻是稍稍挪了挪腳，道：“自是自是。”
青辭嘴角輕勾勒起一個弧度，卻仍沒有開口的意思。
一時間，氣氛僵持。
方雯惜麵色如常然而身子已有些不穩，換作以往她自是能撐得住，隻是做了妃後養尊處優也是慣了，往日的韌性也就沒了。
青辭則是眉眼含笑地看著方雯惜，目光中流轉著他人看不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