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瞧。”夏斕瀅指著一簇牡丹,對著青辭道。
青辭興致闌珊,慵然轉眸。
夏斕瀅見青辭轉眸,接著說:“姐姐覺著,哪一朵最美?”
青辭傲然一笑:“自然是正中那朵。”
萬花之首,才是最美。
夏斕瀅點頭,卻又搖頭:“我覺著,那朵最美。”
青辭,葉綿寧皆順著夏斕瀅的目光看去。
不起眼的一朵。
除了。。。。。。
“是,那一朵最美。”葉綿寧細瞅了瞅,後笑起。
青辭也笑起,點頭。
“今個兒皇上多半會去徐貴嬪那兒了......”青辭盯著那朵,緩緩說著。
“料如是。”葉綿寧也若有所思。
那一朵並不起眼的小小牡丹論色豔必然在他花之後,但是這朵花前卻是百花簇擁著,你爭我奪,將後背毫無顧忌地暴露在這朵花前,最後百花狼狽俱傷,誰敢說最後傲然站立與百花之上的,不會是那朵最不起眼卻又最可怖的花?
這才是美,畢竟一時風光難長久,踏著他人屍體走上最後的輝煌風光,才最穩,也最美。
青辭輕舒口氣:“走吧。”
背後的那一雙雙眸子,讓她不安。
她不喜歡把後背給別人,她太懼陰刀子。
隻是有時候不得不轉身,用後背做賭注,賭一把。
輸,則萬劫不複,贏,則稱霸人前。
本來就是一場豪賭。
青辭輕舒口氣。
倒是散了不少鬱鬱。
徐貴嬪難得出門,且萬念嵐今日拒絕與皇帝同遊的理由定然教皇帝不會翻她的牌子,這也正是萬念嵐的目的,那麼剩下的權衡利弊,邀了瑤貴人不過是因為她是致使萬念嵐沒了孩子的一個主導因素,所以先要穩住瑤貴人的心,畢竟在萬念嵐哥哥的幫襯下,瑤貴人母家一族依然平步青雲,暫時瑤貴人還不能動,所以需要穩住她恐懼的心理。最後侍寢,自然就隻剩下了身子剛調養好的徐貴嬪,畢竟他人也沒有讓皇帝去穩住心思或者撫慰的必要,但是徐貴嬪之前失了孩子,這次萬念嵐又失了孩子,讓皇帝想起了往日的事而對徐貴嬪起了一點愧疚的心思,畢竟那一次徐貴嬪的流產,他陪伴在側。所以這次翻的牌子,必定是徐貴嬪。
皇帝總能在萬花叢中輕易地任何一朵期盼他垂眸的花兒用上城府。
可笑的是,那些花兒尚還甘之如飴。
當然,不乏隻求權勢而不求真心,以無情報之無情的淬毒嬌花。
青辭......她還辨不清她的心。
但青辭能夠察覺,葉綿寧是前者,萬念嵐是後者,即便看之表麵,好似葉綿寧是後者,而萬念嵐是前者。
所謂畫皮,不過是提筆自描麵孔,或狠或柔,皆是一念之間。
命運,早就在畫皮擇筆時,已然決定。無論光明與否,都要義無反顧,昂著首挺著胸,驕傲地走下去。
青辭或許就是這麼一個倔著,即便是死胡同,也不會回頭,富貴險中求,她堅信。
堅信一味地變換道路,一味地平淡走下,即便得之鳳冠,也如嚼蠟,食之無味。
夏斕瀅眉眼溫柔,看著青辭的麵容輪廓,輕聲說了句:“凝姐姐,你是我第一個將信任全盤托出的人,我信你。”
義無反顧。
青辭背脊一僵,卻仍是笑著承下她重如千斤的信任。
她必須掌得所有入麵而不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