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十年苦樂乘除看(1)(1 / 1)

等到淺年像瘋子般離開密室,衝開渺鴻的禁術闖進禁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渺鴻靜靜地倚在出口懸崖壁的邊上,雙眼緊閉,麵色平靜,一動不動,就像是早已死去了一樣。

江辰天不知所蹤。整個地麵全是鮮血,一道長長的血痕從溫泉處一直延伸到懸崖邊,渺鴻原本飄然出塵的白衣早已染成了血衣。

淺年滿懷恐懼的一步步蹭過去,顫抖著把手伸到渺鴻鼻子底下,剛一碰到又馬上縮回去。“他死了,是不是?”淺年無助的問著風使,顫抖的聲音裏全是懼意,似乎下一秒就會崩潰。

看著已經手腳全亂的雪使,風使自己伸手探了下脈。向淺年說:“雪使,沒事,副宮主沒死。”

淺年似乎什麼也沒聽見,隻是喃喃地說:“渺鴻死了,是不是?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看到雪使的失常,風使毫不猶豫的一把掌打在淺年臉上,衝她大吼:“雪使,他沒死,你要不趕緊救他就真的死了!”

淺年仿若如夢初醒,很快鎮定下來,對風使說:“這裏就交給你了,再麻煩你找神醫無常來一下。”說完,抱起渺鴻飛奔下山。

淺年走後,風使沒有立即離開這裏,反倒是將閑雜人等都趕出去,獨自一人站在懸崖邊上。

早在看到這滿地的鮮血和延展到懸崖的血痕時,風使就已猜到江辰天死了,並且極有可能掉落了懸崖。

一世梟雄,最終為了情字自毀一生。

環顧這座精密森嚴的禁宮,再想起那個恐怖的巨大密室,風使有些後怕。如果沒有渺鴻,恐怕現在他和雪使都已變成焦屍了。

想到江辰天最後的放棄,風使不明白。如果是他,就算自己會死也會先放火把別人殺死。就如同他不明白為什麼驚鴻公子會因為一點不舍而長途奔襲、身受重傷,不明白為什麼在死亡麵前都鎮定自若的雪使會因為渺鴻的一點不對勁兒而如此驚慌失措,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從小到大,他學到的永遠是為了成功不擇手段,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讓天下人負我。因為虛無飄渺的“情愛”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放棄自己的生命,在他看來完全是吃錯藥、不可理喻。他不懂,不需要懂,也不想懂。

“江辰天,你也會有今天。你還記得你滅掉的趙氏一族嗎?你搶走了我的一切,現在我要全部搶回來。你在地下睜大眼睛看著!”高空的罡風灌滿長袖,紫袍被吹得嗶嗶作響,風使展開雙臂,仿若逆風飛翔的雄鷹,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之氣四溢,充斥天地。

那天淺年急急將渺鴻送回妙院,請來神秀宮的頂級神醫無常醫治。無常立刻趕來卻隻是看了一眼,就簡單地回複:“中毒,名字未知,極有可能是我這個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徒兒自己新研製出的。目前毒性已經壓製住,在他醒來之前我不能貿然用藥。”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淺年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連號稱“閻王手下奪死人”的神醫無常都這樣說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淺年本想守在渺鴻身邊,等他醒來。又想到渺鴻醒來後肯定不願再呆在這處傷心之地,便加緊處理宮中的事情,希望渺鴻餘毒清理幹淨之後就離開神秀宮,回中原。

看明白淺年是真的無意於神秀宮,風使倒也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盡力在各個方麵為淺年大開方便之門。

渺鴻昏迷的第三天,風使約雪使在明園喝茶。

淺年到的時候,風使早已坐在那裏,看樣子好像等了好久。風使換了一身水青色的便服,隨意綰了一簪,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悠閑。

看到淺年到來,風使起身,溫和微笑:“雪使好啊。”

淺年挑了挑眉,對著風使半開玩笑地說:“從我叛出神秀宮的那天起,我就已經不是雪使了。倒是你,現在改叫宮主了吧?以後,還望宮主多多庇佑啊。”

風使大笑:“安淺年,你的嘴還是這麼毒啊。你真的沒有興趣留下來嗎?”風使看似誠懇地再次試探淺年。

淺年看出風使還是不放心,幹脆挑明了說:“風使,也許在你眼裏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這個位子,在我眼裏根本一錢不值。你放心,這神秀宮隻要我走出去,我絕對不會再踏進這裏一步。”

被人猜透心思,風使倒也毫不做作,大方承認:“神秀宮大大小小這麼多人,我唯一看在眼裏的就是你雪使。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來來來,喝茶。”風使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淺年。

淺年接過茶,抿了一口,放下。開口問道:“風使,你今天叫我來不是為了喝茶吧?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看在我們近十年交情的份上,我能幫你的就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