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決定(1 / 1)

忽然我似乎體力透支,渾身癱軟在地上,之後隻迷迷糊糊曾聽見三姨娘的叫喊聲,此後便毫無知覺的昏死過去了。

等我再醒來已經躺在寒露閣了,雪月見我醒了,心下鬆了口氣,“小姐,你醒了就好,我們都快急瘋了。”

我渾身使不上力氣,無力道:“我這是怎麼了?”

秋吟聽見響動也跑過來了,“小姐不知道,是大少爺把你送回來的。”

哦,是他,心下想時,瑞香從門外進來。

她開口道:“二少奶奶,奴婢有話要說。”

我屏退了雪月和秋吟二人,雪月抱怨道:"小姐拿我們當外人,什麼事神神秘秘的不讓我們知道,我們好歹也是跟著小姐從娘家過來的,這個瑞香伺候還沒過月,小姐就這麼器重她。”

秋吟勸道:“行了,小姐信任誰那也要看她值不值得小姐信任,不像有的人在這裏滿腹牢騷,隻會讓小姐看著討厭。”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瑞香二人,她卻先開口了,“二少奶奶,如今您的形式岌岌可危,恐怕大太太,三姨娘,大少奶奶會連成一線來對付您,為今之計就隻有投靠大太太。”

“為什麼”我隻剩下不解與疑惑。

“我知道二少奶奶不會寄人籬下,但是,如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倘若您不低頭,那您所做的一切隻會白費勁。”

她打開門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的心好痛,家破人亡,如今又要寄人籬下,為何這世間所有最痛的事都讓我曆經了?我一個人抱住腿,半晌無言。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在這一個又一個局裏,是誰將我推上浪尖,又是誰將我推下。不管是誰,都隻是我太小覷她們了,那是因為我不夠狠,不夠毒,但我無法狠下心來,我隻想做父親的清兒。

曾今的人,曾經的物早已逝去,今天的蘇清泠早已不是過去的蘇清泠,如今的蘇清泠背負著家仇,一想到這我的心口似乎又劇烈的疼了起來,那些畫麵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父親喝的醉醺醺時拿毛筆把他的臉畫的像小花貓;騎在父親的脖子上‘騎馬’還喊著“駕,駕”;玩彈弓將父親心愛的花瓶打破了,父親打手心......那些記憶在眼前曆曆在目,卻早已物是人非了,沉浸在其中時卻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痛。

我支撐著站起來,打開門,陽光照耀在我臉上,見我開門,瑞香,雪月,秋吟三人看著我不語,我吩咐道:“雪月,快去稟告大太太,就說我有事求見。"瑞香欣慰的看著我,我知道她很高興。

摘星樓:三姨娘咿咿呀呀的唱道:“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爺和奶再不提起。〔合〕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貼〕是花都放了,那牡丹還早。”唱罷,身旁的文竹機靈的倒了杯水。

三姨娘一骨碌喝了,文竹拍馬屁道:“主子唱腔越發了得了。"“哦,怎麼看出來的?”三姨娘有心刁難。

"奴婢聽主子唱時隱約有覺淡淡悲傷,就像那杜麗娘真在奴婢麵前唱似的。”

三姨娘笑了笑,她自謙道:"奴婢話講的不好,還請主子莫要見怪才是。”

她拿起桌前的黛對著鏡中描眉,邊描邊唱: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眼淚簌簌無聲墜落,不知道好久沒有哭過了,最後一次哭是在老爺死時,她就像是囚禁在深閨的牡丹花,開的正豔,卻無人欣賞。

深府女子的命運從來由不得自己,夫家的榮耀就是自己的榮耀,幸好,她還有個女兒可以依靠。

沈默萱幼嫩的雙手抓著她的腿,含糊不清的說:“娘......娘”

她停止了啜泣,用手撫摸著她細嫩的臉龐,"孩子,如果我有的選,當初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何苦又作孽似的走一遭呢?”

文竹勸道:"三姨娘,莫要哭壞了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