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跑回來,氣喘籲籲道:“我問了大太太房裏的百合,她說大太太和大少奶奶去戲園子聽戲去了。”
瑞香望向我,似乎是有話要說,我打了個幌子,“瑞香,你繡得鴛鴦真好看,閑來無事,不如教教我吧。”
“二少奶奶若是想,奴婢定當傳授。”
我環顧四周,"雪月,秋吟,你們倆忙去吧。"二人告退後退出去,並掩上門。
“瑞香,有什麼話就說吧。”
“奴婢是想:這府裏還有一個人值得依靠。”
“是三姨娘。”我將心中的答案破口而出。
“嗯”他點了點頭,“三姨娘膝下有一女,況且大太太對三姨娘壓迫已久,這積蓄已久的痛和恨,隻會讓人更可怕。”
“隻是我怕三姨娘的力量不足以與大太太與大少奶奶抗衡。”
“二少奶奶不必擔心,奴婢在府裏這麼多年看得很通透,很多時候,她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她的心裏又豈不會清楚,況且她今早提出要協助大少奶奶,大太太表麵上不動聲色,那是因為大太太知道,三姨娘太狡猾了,那麼,二少奶奶你還擔心嗎?”
“隻怕是我有心,她未必會有意啊。”
“不會,三姨娘蟄伏多年,隻是因為她沒有顯赫的家世,出身卑微,她雖有所顧忌,但二少奶奶你別忘了,互惠互利,三姨娘是明白事理的人。"“瑞香,你為何待我這般好?"“二少奶奶看重奴婢,奴婢心懷二少奶奶。”
我知道,效忠就是效忠,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隻為真心。
雪月進來稟告,“二少奶奶,二少爺回來了。”
“行了,我知道了。”他行事飄忽不定,我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一襲灰色單袍大褂,右衽交領,係有腰帶。雪月和瑞香在場,我佯裝新婚夫婦的樣子,關切道:“默涵你回來了,今日行事可否順利?"他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不搭理我。
雪月和瑞香知趣退下了,“奴婢告退。”
“嗯”
門‘吱呀’一聲便關了,我的心驟然鬆了,他嘲弄道:“我沒想到,你真的很蠢”
我也懶怠搭理,他自顧自往下說:“你剛進府,就捅出這麼大簍子,你認為大太太是傻子嗎?”
我反問道:“你不是說會幫我的嗎,怎麼又在這質問我呢?"“哼,幫,你認為你還有資格讓我幫你嗎?”
“沈默涵,我不需要你的幫忙,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就請你出去。”我打開門。
“但願我們後會無期”他走了。
他每跨出一步,就回頭望一眼,我就把臉轉過去。
我隱約覺得他話中有話,似乎是在警醒我,我叫住他“喂”
他停下腳步,“幹嘛”
"你不走了行不行?”
“剛剛是你要攆我走,現在又要我回來,我又不是牽線木偶,幹嘛要聽你使喚。”他非得找個台階下。
“行了,行了,我錯了。”我跑出去拉他。
他甩開我的手,“不行”
算了,我不想和他鬧了,作無謂的爭執。
見我不語,他拉著我的手就跑,不知道跑了好久好久,來到了明鏡湖,我放眼望去,湖光春色正好,海與天似乎融為一體,我不禁疑惑,“帶我來這幹嘛?”
“一會你就知道了。”
大太太與大少奶奶聽完戲經過,他忽然撅起我的臉又一次吻我,可這次不同,他的胡子渣渣,紮得我生疼,我拍打著他,“放手啊”,他小聲說了句“要想活命就不要動。”我們倆站在夕陽裏,映著水波粼粼,像兩具塑像。
大太太和大少奶奶遠遠就看見了這一幕,大太太的臉色扭成一團,看不出是喜還是憂?
大少奶奶笑道:“夫妻倆挺恩愛的,隻羨鴛鴦不羨仙啊。”
“是啊,好一個隻羨鴛鴦不羨仙。”她歎了口氣。
心瑜自知說錯了話,忙請罪“大娘,兒媳......”
未等她說完,大太太便打斷了“行了,扶我回櫻秀苑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