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回到房中,喚來菊嫂,“菊嫂,快,你去派兩個人截住沈默軒,越快越好!”
待菊嫂匆匆走後,大太太的神情似乎是凝住了,偌大的沈府,她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心底的寒意湧遍全身,就算自己沒有子嗣,當家人的位置也絕不會讓他來坐!沈默涵?對!就是他!
三姨娘回到房中,取出煙杆,吧唧吧唧的抽著鴉片,習慣了老爺不在的日子,也習慣了寂寞,也習慣了抽鴉片,那種滋味縈繞在她的舌尖,就像愛重回她的心房一樣。吞雲吐霧中全是享受,她盡情的吸著,似幼兒貪婪的吸著母乳。
文竹進來驚異的看著她,趕緊關上了門,三姨娘回過神來,停了下來。文竹隻作沒看見,便離開了。何心瑜的侍婢秀晴進來請安,道:“奴婢給當家人請安。大少奶奶讓我來回當家人說今兒身子不爽,就不來了。”
三姨娘笑了笑,道:“心瑜不必如此客氣,不來就不來吧,還遣人來跑一趟作甚!以後若是你們家奶奶身子不爽,也不必回稟了,對了,喊大夫瞧了沒?”
“奴婢替大少奶奶謝當家人恩德,已經請了大夫瞧了,並無大礙。”
“如此就好,去吧。”
待秀晴遠去了,文竹悻悻的道了句:“不把我們三姨娘放在眼裏,哼!以後有你好果子吃!”
三姨娘斥了一聲,“文竹,如今我雖是當家人,背後多少雙眼睛盯著我,難道你不知道嗎?看來是我寵慣了你,平日裏腰板也粗了,底氣也硬了!”
文竹嚇得趴在地上直呼‘三姨娘恕罪,女婢再也不敢了’“小心做事,低聲做人!”
“是,奴婢記住了。”
文竹掩了門去廚房,見素汐和一男子偷偷摸摸躲在假山石頭後麵,她學了兩聲貓叫,那男子捂著胸口似乎是嚇了一下,她硬起聲音道:“是誰鬼鬼祟祟躲在後麵?”
那男子衣衫不整的逃走了,素汐忙跑去假山後,見素汐也衣衫不整,麵露嬌羞之色,“你們倆這是做什麼?”
素汐見四周無人,拉著她到了一僻靜處,並在嘴上做了一聲‘噓’,“你先聽我講,剛才之事你若說出去,我和他都會丟掉性命的!如果你保證不說出去,我就跟你說說這個秘密!”
文竹點了點頭,“你可知二少爺和二少奶奶被困匪幫的事?”
文竹點了點頭,她繼續道:“其實這一切隻是大少爺為了籌集資金,和沙老三合作綁人的。”
文竹的臉色一點點變了,她繼續道:“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剛剛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小廝是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跟前伺候的,那日他無意中在大少爺房前聽見了大少爺和大太太吵架,就聽到了這個。”
文竹想事不宜遲趕快去通知三姨娘,素汐繼續道:“文竹,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事關重大,一旦泄露半個字必死無疑!”
“就這麼一個秘密值得你舍棄自己的貞潔嗎?”
素汐冷笑道:“貞潔於我這樣的女人又有何用?在府裏若能舍棄自己的貞潔換回這樣一條消息那也值了!”
文竹搖了搖頭。
我和沈默涵在山間遊蕩,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沙老三已經下令封山了!滴水未戰,粒米未進。我和他餓的半死,隻能喝喝溪水,尋了一上午的出口,我和他趴在地上,滿身的疲倦得以舒展,肚子早已空空如也,我無力道:“我想吃八寶鴨、宮爆雞丁、魚香肉絲、東坡肘子、四喜丸子......”我一溜煙說了一長串,他一句話沒說,但我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
他起身抓起一把草,遞給我道:“魚香肉絲沒有,魚香草絲倒有,好好嚐嚐!”
我大叫著走開,他咬了一口給我看,“你看我沒騙你吧,這個是可以吃的。”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他又咬了一口,即可他雙眼睜大,氣息喘重,手腳抽搐,昏厥在地,我嚇到了,趕快去扶他,“你有沒有事啊?”荒郊野外的出了事可怎麼辦?
他睜大雙眼朝我吼來,他即可又恢複正常,“哈哈,你被我騙了!”
我反應過來,孤身朝前走了,沈默涵,你怎麼能利用我呢?難道在沈府我被人利用的還不夠慘嗎?我神色凝重,鐵青著臉,他以為我怒了,在我身後追著。
三姨娘清點了數目,華叔雇好了馬車,喊了幾個人搬箱子。三姨娘對他道:“一共是三萬塊大洋,加上上次的那五萬塊,總共是八萬塊,剩下的兩萬塊叫他先放人我們再湊錢給!”
“還有...其他...什麼嗎?”他漫不經心的一問。
“此去凶險萬分,好好保重!”她頭也不回的進了府。他注視著她的背影,久久不能自持。
待他走遠了,她打開大門,淚流滿麵,“墨軒,原諒我!”這一聲呐喊,他並沒有聽到,而這正也是她希望的,她舍去了一切東西包括愛情,隻求小萱能夠平安長大,畢竟這是她在這府裏存活的唯一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