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汐按照朱大夫寫下的方法,將將大小適宜的艾炷,直接放在何心瑜皮膚上施灸,一縷輕煙飛過,何心瑜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她緊緊抓住枕頭不放,素汐關切道:“大少奶奶,您覺得痛不妨試試喊出來。”
“你少說話,把痛喊出來豈不是讓人笑話。”她滿頭大汗,卻依然倔強至極。
素汐停止了艾炙,洗了洗汗巾給何心瑜擦了擦,“大少奶奶,你這又是何苦呢?”
“忍著忍著痛就變成了習慣,怎麼還會感覺痛呢?”
“大少奶奶堅強不屈,奴婢著實佩服。”素汐下跪恭聲道。
“行了,苦過,痛過,笑過,哭過,做人就是這樣,沒有什麼佩不佩服的。”何心瑜瞧了瞧素汐今日的裝扮,笑道:“素汐,今日是什麼日子,打扮得這樣端莊?”
“回大少奶奶,今日是七夕佳節!”
“七夕!”何心瑜暗自歎了口氣,“行了,你下去吧。”
寒露閣:我正和瑞香學花燈,今日七夕節,有放花燈的習俗。走進蒸房,瑞香將挑好的竹子放在裏麵,足足悶了半個時辰,然後取出,晾了又半個時辰,府裏的日子就是這麼一點一點打發的,刨去表皮,交叉著編完燈架,紮數圈竹圈於燈壁上,做完了燈架,瑞香拿出紙和筆。
“二少奶奶接下來我們要燈身,這就考你丹青的技巧。”
我吐了吐了舌頭,琴棋書倒通了,可這畫......當真是一竅不通!
搬了幾張梨花木桌椅到花園,瑞香幫著研墨,笑道:“二少奶奶,簡單的花鳥蟲魚就好,不必太過繁瑣。”
“瑞香,你別小看我,你就坐在那,今日我要好好畫畫你。”我逞強道。
“不必了,奴婢貌若無鹽,躍然紙上豈不是貽笑大方?”
“瑞香,你就別推諉了,快坐好了,這是命令!”我一本正經道。
她無奈的坐到不遠處的石頭上,正了正身子,保持微笑的姿態不動,我在紙上稍微塗了幾筆,開始勾勒,結果一個沒注意,筆一滑,畫花了,我對她笑了笑,突然有一隻手握在了我的手上,整個人從後背攬入了我,我一回頭,剛巧與他碰個正著,沈默涵!
他笑著望著我,我暗自捏了把汗,他的手帶著我的手,刷刷幾筆,瑞香便活靈活現的躍然紙上,我整個人僵成一團,腦海裏翻滾著不知道要做什麼,隻覺臉頰發燙,我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他,從側麵看他的眉毛最好看,暗藏著銳利的劍眉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我暗自癡笑了一聲,沒想他卻聽到了,“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馬上斂去笑容,輕鬆答道。忽然,我與他異口同聲問道:“你怎麼在這?”
瑞香上前來看畫像,不想卻看到我們這樣,暗自退去了,沈默涵抓著我的手,“帶你去個好地方,走”
說著就來到府門前,華叔攔到,“二少爺,二少奶奶,大太太吩咐的連一隻蚊子都不準飛出去。”
“我和清泠隻是出去逛逛,一會就回來,礙不著你什麼事,再不讓開,你可就多了一條公私不分的罪名!”沈默涵怒斥道。
華叔無奈的命令人打開府門,叮囑道:“二少爺,二少奶奶,請!”
我問道:“你確定沒事嗎?”
“如若我說有事你信不信?不要管有沒有事,能高興一天就是一天,記住:我們永遠自己而活,不要顧忌別人!”
“你很輕鬆,府內你來去自由,可我不行,隻恨我生得女兒身,就因為我是女人,我才要步步隱忍到如今,就因為我是女人,凡事都要量力而為,就因為我是女人,我家的產業到現在還落入他人之手,父親更是死不瞑目!”
“蘇清泠,我敬你,但是我也要告訴你,府內的關係盤根錯節,眾人都不好對付,一切都隻能步步為營,再作打算!”
“沈默涵,你又真正看懂我幾分?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是敵人!”
“敵人又如何,你定是我的手下敗將!”他揚聲道。
“真有那一日,我一定不會手軟!”我食指用力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