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下起了綿綿細雨,風輕雲淡,好似漫天飄雜的柳絮,纏纏綿綿絲絲縷縷不斷。細雜的雨點打在我的身上,我就這樣走了出來,走在回去的路上,瑞香勸道:“雨天路滑,二少奶奶小心啊。”
忽然,風猛地一發力,路旁那搖曳的梨樹,忽的,飄起了漫天的梨花,洋洋灑灑,好似下了一場梨花雨,柔嫩的花瓣,飄至我的掌心,那樣粉嫩,讓人愛不釋手。
梨花如靜女,寂寞出春暮。春色惜天真,玉頰洗風露。
素月談相映,肅然見風度。恨無塵外人,為續雪香句。
同這梨花相比下,我倒有些自行慚愧,梨花皎潔,可我卻淪落至此,不惜與虎謀皮!蘇清泠啊蘇清泠,要是爹爹還在世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隻怕恨不得要上家法了!
我拂去肩上的梨花,踩著滿地的殘紅而去,漫天梨花雨,卻不知道哪朵是為我而落?
望月閣:何心瑜挺著肚子在廊簷來來去去,忽的,不遠處仆人打著油紙傘護送著沈墨軒前來,素汐眼尖,瞧了是大少爺,喜道:“大少奶奶,我說了今天大少爺會來的。”
何心瑜喜不自勝,她的臉色微微嬌紅,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招人憐愛。
沈墨軒與仆人寒暄了幾句,依舊著進屋了,冷冷道:“你是怎麼做奴婢的,外頭冷,也不知道扶主子進去。”
素汐應了句“是”
何心瑜辯解道:“是我要在這等你的,無礙於素汐。”
“這個孩子萬一有了什麼閃失,不是你我所能擔當得起,你身子嬌貴,自是要好生奉養著。”
他的話語冷凝的像冰塊,使人渾身寒噤。
“墨軒,這個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你是他爹,我是他娘,我們還可以有很多很多孩子,兒女繞膝,四世同堂。”
沈墨軒憤力大叫,“夠了!”
何心瑜上前抱住他,“墨軒,你不讓我說,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墨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隻求你能來看一看我,看一看我們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爹,總有一天你也要麵對這一切,麵對孩子,不是嗎?”
沈墨軒掙紮出何心瑜的懷抱,他冷笑道:“何心瑜,你和我,都隻不過是大太太手中的一枚棋子,我們有選擇的權利麼?當初,沈家出現財政危機,適時你何家出資,卻要以你嫁給我作為條件,你有沒有想過,跟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生活一輩子,為什麼你這麼自私,自私的選擇了我?就這樣吧,這樣已經很好了。”
心瑜嘶聲道:“不,墨軒,別走!”
她一個箭步,卻不慎腳一滑,滑倒在地上,素汐一驚,趕忙上前扶起二少奶奶,撩開裙底,早已腥紅一片,她竭聲道:“快去喊大夫!”
沈墨軒轉身離去,素汐喊道:“大少爺,二少奶奶她......”
沈墨軒擺手道:“去喊大夫吧,我又不是大夫。”
素汐匆匆去請大夫,幾個丫鬟,小廝抬著何心瑜回到裏屋,閂了門。
素汐囑咐了幾句,“大少奶奶身子不爽,這個消息,倘若是外頭知道了,要是我得知是誰放出的消息,那就......”她笑意盈盈,眼光一凜,“棒殺!”
眾人色變,棒殺,是府裏最重的刑法,去木棒,擊打其腹部,知道杖斃為止。多年前,二太太的貼身丫鬟秀兒,曾經犯了錯,被棒殺在眾人眼前,眾人惶惶,從此,府內之人無一不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