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內個個烏眼雞似的瞧著我,府外又遭大太太的算計,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盤死局!
而我身困其中,有心也無力。大太太便是看準了我這點,她是步步為營,可我確是步步淪陷。
我沒有別人的謀略,亦學不來。可是,憑我過人的膽識,這沈府就不該困住我!
推開窗,早已是梨花滿地,手持花鋤,輕輕吟誦,“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這樣好的天氣已是常見,三姨娘笑盈盈的問我去哪,我淺笑道:“去葬花!”
“清泠真是雅興之人,難不成你要做那《石頭記》裏的林黛玉不成?”
黛玉多愁善感,我又哪敢自比黛玉呢?那份孤高,淡雅是我萬萬及不上的。
我拈笑道:“三姨娘羞死我了,我哪敢和黛玉相比!”
玩笑間,就不出門的西楚冰也淡淡梳妝,同我去和大太太請安,“昨日府內好大的陣仗,楚冰聽說是二姐姐這邊出事了?”
看她滿臉的疑惑,我開解道:“房裏的奴才個個不安分罷了!”
整裝待發,擱置了花鋤,三人嬉笑間已到了櫻秀苑,何心瑜手挎竹籃在采菊花,看見我們來了,迎上來道:“三姨娘和妹妹們都來了!”
她身旁的丫鬟素汐笑道:“今晨我們奶奶惦念大太太的咳疾未愈,又聽說菊花有止咳的作用,用來泡菊花茶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三姨娘含笑道:“心瑜有心了,倒顯得我們不孝順了。!”
何心瑜言語譏諷道:“哪裏,不過是心瑜一時想的周到罷了。擱在清泠妹妹身上,想必也是會的!”
她的眼神朝我瞟,我笑道:“是呀,妯娌姊妹更加無需分你我!既然姐姐有心了,那清泠就多謝姐姐惦念!”
說話時,菊嫂出來了,招呼大家進去。
大太太素麵朝天,堆滿了愁容,“都來了,菊嫂看茶吧!”
菊嫂擱下一壺碧螺春,笑道:“前兒大少爺剛得了一壺好茶,就給大太太送來了。大太太舍不得吃,拿出來給大家吃吧!”
我笑道:“大哥在外都惦念著大娘您,大嫂更是不必說了,剛進來就看見大嫂摘菊花,準備給大娘泡茶呢。這對夫妻倒真是好福氣呢!”
我瞟了瞟三姨娘,她附和道:“是呀,大姐你多好的福氣呢!”
西楚冰喝茶不語,心瑜謙笑道:“都抬舉心瑜了。心瑜不過一時想的周到罷了!”
大太太點了點頭,“心瑜是穩重些,清泠也該好好跟心瑜學學怎麼教管奴才,如今也不會生出這許多風浪了!”
何心瑜蓋上茶盞,道:“大娘您還在病中,況且清泠妹妹她也是不想的,快別說了這話,少不得離間咱們妯娌的感情!”
西楚冰沉悶半晌開口道:“二姐姐心底淳樸善良,想必對待奴婢也是溫和的,哪管大姐姐是雷厲風行呢!”
何心瑜笑道:“在西妹妹眼中,姐姐是河東獅吼麼?”
眾人笑了半晌,三姨娘道:“做事最要看的是民心,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心瑜和清泠隻不過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罷了。各花入各眼而已!”
大太太呷一口茶,道:“是啊,各花入各眼,三妹妹此言差矣。如果說三妹妹是朵玫瑰花,那麼墨軒的娘呢?入了誰的眼?”
大太太有意挑起紛爭,三姨娘處處回避鋒芒道:“大姐伶牙俐齒,玉茹自歎不如!”
“歲月催人老,從前你不比我更伶俐些?”
我恰如其分的笑道:“三姨娘和大太太,便是咱們府內的常青藤,永遠青春不衰!”
何心瑜自是不會放過這譏諷的機會,笑道:“清泠妹妹好大的口氣,永遠,永遠,說的這麼容易麼?”
我和何心瑜二人之間的笑容隻是含了幾分刺的微笑,真正的硝煙隻怕還沒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