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紅寡婦奇案(1)(1 / 3)

——【英】阿瑟·柯南·道爾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

心中能不回想?

舊日朋友豈能相忘,

友誼地久天長。

回想分別時,不遠處傳來的這首小提琴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沒錯,那窗簾上映著的像鷹一樣的身影,正是我的朋友夏洛克·福爾摩斯。空無人煙的街上,雪花飄舞,與街角微弱的燈光相照應。那時,新年的鍾聲響起來,我迫切想要趕回家裏與我親愛的妻子共度除夕之夜。就在兩個月以前,梅麗·摩斯坦小姐答應把她的命運和我的結合在一起,給了我非凡的榮譽。我從此脫離了領半薪的前軍醫單身身份,過上了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盡管福爾摩斯對我們的結婚發表過一些具有諷刺意味的議論,但是我們能夠耐心地甚至理解地對待他那種冷嘲熱諷的態度,甚至還要真心地感謝他,因為我與我妻子的結識是要歸功於他的。因此,新年來臨,我也不忘祝福我的朋友夏洛克·福爾摩斯。

閉上眼睛,我清晰地記得他健康而泛著紅暈的麵頰、發白的頭發,還有他那結實的身體,以及他辦案時的專注和睿智。我知道,或許我們的生命正在消逝,將要接近黃昏,但是我們的記憶永遠不會衰退。我似乎又聽見這個世上最聰明的人,那個住在貝克街的我最好的朋友——福爾摩斯對我說:“加油吧,華生,比賽正在進行!”

想到這裏,我不禁掏出放在鐵文件箱裏的筆記本,蘸上墨水,開始記錄這一次的任務。在一八八七年的最後兩天,我與福爾摩斯一同偵破了那樁紅頭發寡婦的奇案。盡管在三十號那天下午,福爾摩斯與我起了一些爭執,但是不能否認他敏銳的洞察力和非凡的推理能力。他甚至能夠輕易地探查到我內心的想法,並對我的想法發表意見。

比如:他會細心觀察我臉上的表情變化,隨後發現我的目光無目的地環視室內,落在書架子上,在雨果的《悲慘世界》上停住了,而後又在漫舞的雪花和灰暗的空氣中遊移,接著又在壁爐台那把沒有鞘的刀上掃視,因此得出了我對人間永恒悲劇的起因和結局的思考,並且讚同卑微和貧困是暴力罪行的自然原因這樣的結論。

我當然佩服他的觀察和推理,但是他那種傲慢和不可一世的態度最容易激起我的怒氣。他甚至說:“這是很膚淺的,親愛的華生先生。你從雨果筆下那悲慘的第三階層人們的境遇,聯想到貧民窟裏那些饑寒交迫的窮人,再聯想到我們這座平常的散發著熱氣的壁爐上方的那把沒有鞘的刀。你臉上顯出愁苦的神情,這就說明了一切。對吧,華生先生!”

結束辯論以後,我和福爾摩斯安靜地坐在一起,到了晚上,雪停了,雪地在月光的照耀下越顯得白淨而冷清。經過三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已經隨格雷格遜到達了德比郡的一個小站。

“我是道裏斯巡官,你們是從蘇格蘭場來的嗎?”月台上有一個身穿牧羊人常穿的蘇格蘭花呢披衣、長著羅圈腿的矮胖男子急步走來,向我們詢問。

“是的。我想你應該收到了我的電報,我是格雷格遜。”格雷格遜——蘇格蘭場有名的偵探,拉長了他陰沉的臉,右手捋了捋他亞麻色的頭發,也正是他把我們帶到了這裏。

“他們兩個是誰?也是偵探嗎?”

“夏洛克·福爾摩斯和他的搭檔,我想他們的名聲……”

“從沒聽過。既然到了就一起走吧,那邊有一輛馬車,我們先去城堡,這裏太冷了。我並不想管這個,隻是這是樁嚴重的案子,沒有非專業偵探說話的餘地。”道裏斯對我和福爾摩斯很不屑,立即打斷了格雷格遜對我們的介紹。

馬車在通往村子的大道上急速行駛著,在這封閉的馬車裏,道裏斯向我們介紹了這次的案情。大致就是德比郡的副郡長喬瑟林·科普爵士在安斯沃斯堡被殺,這位爵爺是當地的權貴,已經結婚,但是沒有兒女,他以在遺囑中寫入對當地考古團體的遺贈而遠近聞名。

“既然是這樣,那麼被害者的家人和親屬呢?”格雷格遜向道裏斯問一些詳情。

“他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妻子,據說是西班牙血統,披著一頭美麗的紅發。還有一位表弟,是一個上尉,叫做賈斯帕·羅西恩。說起他,這德比郡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向來無所顧忌,尤其是對酒、馬和女人下手毫不留情。”

“其實……”道裏斯頓了頓,又說道:“這樁案件很簡單,凶手就是爵爺的表弟賈斯帕·羅西恩。”

“是嗎?你認為他謀殺的動機是什麼?”福爾摩斯終於開口說話。

“因為他們吵架吵得很凶,賈斯帕上尉不羈的個性很難融入爵爺的生活體係。並且在案發後,賈斯帕·羅西恩上尉就突然失蹤了。”道裏斯對自己的分析一臉得意。

“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