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第死後的一個星期,班斯時時刻刻都處在一種警惕的狀態,就好像預知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一樣。四月二十五日晚上,馬卡姆傳話給班斯說,下午的時候迪拉特教授給他打了電話,希望能夠在今晚見他一麵,比較奇怪的是,迪拉特教授特別強調今晚亞爾遜不在家,說這是個不容錯過、稍縱即逝的機會。
八點半,我們在書房裏見到教授。教授滿臉苦惱的神色,很多話語都顯得莫名其妙,他說:“亞爾遜今晚去看易卜生的《覬覦王位》,這是他最喜歡的喜劇。我感到非常不安,所以將蓓兒送走了。”告辭的時候,教授又三番五次地表示了對我們的挽留。“亞爾遜去看《覬覦王位》了,應該快要回來了。他看到你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但是,馬卡姆執意要離去。幾分鍾之後,我們告別了教授,走在大街上。班斯說:“馬卡姆,教授一直在進行挽留,他一定是在暗示我們一些事情。亞爾遜去看易卜生的歌劇了,不必擔心他會中途回來——也許易卜生就是秘密的關鍵!教授希望我們去一趟!”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班斯立刻找來一輛出租車,吩咐司機盡快送我們回家。
回到書房,班斯在書架上翻出一本易卜生的作品,在《覬覦王位》裏麵,他開始查閱主要的登場人物。他指著書頁說:“看看這裏吧,尼古拉斯·亞爾遜——奧斯陸主教,亞爾遜喜歡的歌劇裏麵的出場人物。”馬卡姆突然感到一陣絕望:“可是,我們一點法律上的證據都沒有,這該如何是好?難道隻能強行逼供?”
第二天上午九點,又一起案件在河岸公園發生了:頭天下午五點半左右,五歲的小女孩瑪蒂·摩法特神秘失蹤了。失蹤之前,她還和其他孩子一起在公園玩耍。最後的目擊證人是兩個小孩,他們看到她和一個男子講話,卻無法描述那個男人的長相。
這對班斯的打擊很大,他一直念叨著“瑪蒂,瑪蒂……”,反反複複,“我見過這個可愛的小女孩,頭發是金色的,卷發,在葬禮那天給阿爾道夫送過一束花……但是,和一位不明身份、不明來曆的男子講話後,她便莫名失蹤了……易卜生的戲劇裏,最後一幕也是‘可愛的瑪法朵姑娘’,雖然是不同的名字,可是事情多麼類似啊。那個不明男子一定是引誘小女孩到草坪上,後來卻嚇跑了她……”他焦急地抓住馬卡姆的手腕,“小女孩不見了,我們快走吧,不能再耽誤了!”我們的車疾速行駛,很快便到達迪拉特家。車剛一停穩,班斯便立刻下車瘋狂地按門鈴,隻有管家派因急急忙忙地跑來開門,其他的人都出去了。班斯的語氣非常急切:“派因,請幫忙帶路,我們需要搜查這所房子。”
我們搜查了房子的所有角落,包括書房以及亞爾遜的房間,但是,一點可疑的線索都沒有發現。最後,我們來到上麵的走道,那裏隻有一間頂樓的小房間,門是鎖著的。
班斯用命令的語氣對派因說道:“打開!”管家在鑰匙串中翻檢了許久,最後困惑地說道:“鑰匙好像不見了,它本來應該在這裏的……”班斯開始猛地撞向門板,卻沒有成功。馬卡姆大叫:“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不遵守法律?”班斯的臉上又掛起了那種譏諷的表情,“法律?我們所麵臨的對手一直在玩弄著法律。不管這麼幹的後果是什麼,會不會為此一輩子關在監獄,我還是執意於此。組長,開門!”西斯隨之也加入了撞門的陣勢,終於,門被撞開了。
我們爬進小房子,在一個旅行箱中,找到了一台古老的打印機,還夾著一張打了一半的紙,依舊是淡藍色的字跡:
可愛的瑪法朵姑娘,
坐在草坪上。
後麵的部分還沒有打完,也許是被其他事情耽誤了。在旅行箱的底部,有一本紅色的活頁筆記本。班斯把它交給了馬卡姆,說道:“德拉卡的量子說計算公式。”接著,我們又在一個老舊的化妝台裏找到了一個防毒麵具,以及長頸瓶、酒精燈、電容器、一個玻璃製作的圓容器等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