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每個人都不容易2(1 / 2)

這架勢,倒不像是來求助的了,反而像是在拷問她啊。

不過,在簡諾和顧問麵前,許安然向來不會局促不安,顧問怎麼說呢?是她的鐵哥們兒,而簡諾和她雖然不如顧問那麼鐵,但關係也不錯,所以說話都直來直往的。

許安然從茶幾上抓了一把瓜子在手裏,剛嗑了沒幾粒,在顧問和簡諾的注視下悻悻放回了,但她又忍不了這樣幹坐著大眼瞪小眼,索性舉手投降,道:“你們什麼都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倒是大實話。

許安然以為顧問和簡諾也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是被宣告“炒魷魚”,以為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但她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哦,除了那天不小心聽到了律淩辰的電話。

“我們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簡諾率先開了口,“所以,我們真的隻是來請你收留一下我們的。”

許安然狐疑,“可你們有地方住呀!”

簡諾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顧問接了話,不如簡諾那般客客氣氣,直截了當:“你就說,你到底是收留呢還是收留呢還是收留呢?”

許安然滿頭的黑線,清了清嗓子,“Vico,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名什麼嗎?這才來上海多久啊,段子說得這麼溜!”甩完這段話之後,許安然細思了一會兒,說:“收留啊!當然收留!但也不能白吃白住,我得撈點兒好處才成。”

然而,這句話對顧問造不成什麼威脅或是傷害,聽到許安然那句“收留”之後,他便抱著雙臂慵懶地靠著沙發,幽幽地說:“免費的人肉GPS和免費的私人特助,Aro,這好處你占得還不夠大嗎?”

許安然聽出了顧問話裏的調侃,翻了一個白眼給他。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能吧顧問那張嘴給縫起來!

於是,顧問、簡諾和許安然約法三章,最終達成協議,讓顧問和簡諾暫住在了律家。

畢竟許安然又不傻,她了解顧問和簡諾的為人,兩個大男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就來“求助”她呢?況且,他們隻是離開了組織而已,又沒有沒收房產凍結存款的,怎麼可能無處可去?

但顧問和簡諾的嘴巴向來嚴實,許安然側敲旁擊不行,便也就不過問了,任由這兩個自詡為“透明人”、保證絕對不會幹涉他們的正常生活的大男人在家裏吃喝住。

好在珍妮弗和E教授也是與人和善的人,他們相處起來倒也不會累,珍妮弗很快便和顧問、簡諾打成了一片,倒是許安然反常地坐在一邊,安靜得像個局外人。

E教授看到了這一幕後,心知這個孩子一定又是有什麼難以釋懷的事情鬱結在了心頭,輕歎了一口氣後他上前,拍了拍許安然的後背,然後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許安然隨即尾隨。

已經是快要入夏的時節了,陽光很大,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E教授特地尋了一處樹蔭站立,但卻又遲遲不曾開口。

風吹過,茂密的枝葉隨之搖擺,“沙沙”作響。

這時,許安然沉默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一會兒後,又抬頭去看頭頂上的樹葉。明明還是春季,卻有一片嫩綠的葉子脫離了樹枝,隨著風打著旋兒飄落了下來。

不知怎的,許安然莫名地傷感了起來,輕吐了一口氣後她問:“E教授,我是不是已經無藥可醫了?”

之所以會問這句話,自然不是因為質疑E教授的權威和能力,隻因為近來她日日難安夜夜難眠,有時候心跳會莫名加速讓她煩躁不安,她知道,自己的病應該是不輕的了。

至少,在原來的創傷後壓力心理障礙症上又多了些什麼難以治療的病,她叫不上名字,但E教授是專門從事心理研究的,他一定比誰都清楚。

“安然哪,心病還得心藥醫。”E教授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轉過身看著她,眼神不再像是為醫者在看病人,而是作為長輩,對晚輩的諄諄教導,他說:“你剛剛看到的那一片落葉,是被這風硬生生給剝落的。中國有句話不是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嗎?安然,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想通了也就好了。淩辰那孩子對你也可謂良苦用心,他也曾痛失過至親的人,也因為體會過了那種痛苦,他不希望你也戴上遺憾和仇恨的枷鎖繼續這麼痛苦下去。”

提及律淩辰,提及他也曾痛失過親屬,在他年僅四歲的時候,許安然的一顆心在頃刻之間便鮮血汩汩。

失去最親的人是何等撕心裂肺的痛苦?許安然應該還算不上體會過,但,光是寧俞婧和方如意的死已經讓她如此,更何況那時,律淩辰失去的……是整個家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