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許安然的聲音小如蚊蠅，但又不敢亂動，僵著身子道：“我有話要問你呢！”
隻是這個時候，律淩辰哪裏聽得進去這些話？今夜，她別想逃，而他，也不會讓她有點了火就落跑的機會。
於是，浴室門邊的那堵牆成了砧板，許安然被抵在了牆上，成了律淩辰口中的鮮美魚肉。
似乎有挺久沒有愛她了，至於有多久，律淩辰記不太清，短則十天半月，長也不會超過二十天的樣子。
衝完了澡之後，律淩辰便抱著許安然躺在了床上，他一手支著頭，側躺看著累得迷迷糊糊的許安然。
“唔……別鬧了，我真有話要問你……”許安然累得聲音都提不高了，但好像依然沒有忘記她的目的。這個時候律淩辰反倒有些佩服這丫頭了，勾了勾唇，便安分了。
是偵探的必備素質，在任何狀況下都能確保自己的頭腦清醒。但許安然因為人格分裂症的不穩定，而暫時擱淺了她的工作。
律淩辰想，這樣也好。
“問吧。”律淩辰撫摸著許安然的發絲，她的頭發已經可以蓋過她的下頜骨的位置了，他便把它們都撩撥到了耳後。
然而半晌也不見許安然出聲，她閉著眼，讓人誤以為她睡著了。
但律淩辰知道，這妮子倔強得很，想辦的事情如果沒能達成她會覺得心裏有塊疙瘩，睡不著。即便實在是太累睡過去了，半夜她也會醒過來，並且極大的可能會將他搖醒，在問她原本想問的問題前還會嘟噥一句：你怎麼不叫醒我？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許安然便睜開了眼，輕聲卻堅定地說：“律門重組這件事情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對嗎？”
是問句，但聽她的語氣，倒像是蓋棺定論了。
“當然。”律淩辰沒有否認。
並不驚訝於這個答案，但許安然卻歎了一口氣，“可是二哥看不懂。”可是她還想問，律淩天怎麼可能看不懂？在律淩辰回國之前，一直都是他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啊。
提及了律淩天，律淩辰唇角的笑意微滯了片刻，不著痕跡地看向她，似笑非笑：“那你呢？”
“嗯？”
“你看得懂？”
四眸相對時，許安然的心事便有些藏不住了。
她看不太懂。
“我說過，你做不出來的決定，我來替你。”律淩辰揉了揉她的發絲。
“可是，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放棄那麼多。”許安然由衷地說，又不期然地想起了江檸對她說過的話。七月份的任務部署她沒能拿到手，她真的不知道，律淩辰在此之前還為她做出了多大的退讓？還為她放棄了多少？
“我不是說過嗎？律門沾上了不該沾的東西，垮台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律淩辰的眼底裂開了一道很細微的口子，細微到許安然都沒能察覺出來。沉默了片刻後，他說：“所以，總得有人去收拾這個爛攤子。”
許安然一個激靈。
再看律淩辰的眼時，她覺得那雙明明再熟悉不過的黑眸裏竟然有了幾分陌生，那陌生讓她有些害怕，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囁嚅著說：“可是……她也是你的親人啊……”
律淩辰知道，她口中的“她”是指的律禎。
許安然的這句話，像是在質問他：為什麼要將自己的親人推入火坑？這讓律淩辰有些受傷，但他無法做到沉默，便開口解釋：“我也不想，但她犯了錯，就得受到應有的懲罰。”
“犯了錯？”
律淩辰不想繼續糾結於這個話題，他知道許安然一定會盤根問底，索性撫上她的臉頰，低聲說：“外界都在說，我律淩辰是個失敗者，守不住自己的東西才會讓律氏易主。”
這段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生生紮在了許安然的心頭。尤其那句“失敗者”，仿若當頭一棒，許安然下意識地便壓住了他的唇，搖頭否認：“不是這樣的。”
律淩辰，她的淩辰，高高在上的淩辰，她心中屹立不倒的淩辰，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失敗者？
是他們弄錯了。
他們隻看到了表象，看不到內在便胡亂謠傳。她的淩辰是天生的王者，與“失敗者”這三個字掛不上一點關係。
女人柔軟的指腹貼在了唇側，她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令律淩辰的心化作了一片柔軟，連帶的，他的眼神也格外地溫寵，輕聲說：“所以，不管外界怎麼說，隻要你知道不是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