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鑽石?”喬存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骨灰鑽石是國外研發的一種新型技術,可從人的骨灰中提取相應的碳元素來合成鑽石。至今,喬存也不過是聽說過而已,而今天,他卻真正見到了。一個大男人都覺得身上的毛孔有些微張,有冷風在往裏麵灌,而記錄員嚇得筆都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隻有律禎平靜如初,看著鑽石的時候眼底有異樣,輕聲說:“是啊,骨灰鑽石。這樣,我就可以把他帶在身邊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律禎對宋汝卿的愛是極端,是癲狂。她愛而不得,便用了這樣極端的方式將宋汝卿“留”在了身邊,讓人感歎之餘,也唏噓不已。
警局外有媒體蹲點。
律禎在接受完了警方的審訊之後還要去到檢察院。
一出門,媒體立即蜂擁而至,將攝像機和麥克風統統對準了律禎。護送她的警員拚命地在維持秩序,卻寸步難行。
媒體提的問題都難聽至極,律禎充耳不聞,直到,有什麼東西碰到了她的額頭,一陣刺痛感襲來,緊跟著有黏稠的液體模糊了她的眼睛。
周圍寂靜了片刻,緊跟著嘩然,眾人皆往一個方向看去……
律禎抬手抹去了臉上的蛋液,摘下了雞蛋殼,淡漠的眼神也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
宋辰亦一身黑色西裝站在不遠處,周圍氣壓低得要命,眼底也浮現了鮮有的戾氣和陰鷙。身邊站了他的助理,抱著一籃子雞蛋,而宋辰亦的手上還拿了兩個在把玩,與律禎對視的時候,唇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玩弄。
他在不久前,得知了律禎和他恨之入骨的女人,許馨,竟是同一個人!
“律禎?”人群之中,宋辰亦開了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媒體人都閉上了嘰嘰歪歪的嘴。
護送律禎的警員不知道哪裏殺出來了這麼個人,皺了眉,“請不要妨礙公務!”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不妨礙,你們請便。”宋辰亦笑著讓開了道,但律禎看得出來,那笑絲毫未入眼。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眼神表示。她知道宋辰亦恨她,她害死了他的母親,還殺死了他的父親。
在宋辰亦鋒芒般的目光的注視下坐上了通往檢察院的車,開車前她還看了宋辰亦一眼,他那雙鷹眸依舊死死地盯著她。
車子開走之後,媒體也緊追而去。他們不是不想采訪宋辰亦,隻是這個人周身的戾氣太重,又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有不怕死的想上前挖點猛料,關於他和律禎之間的過節,還有,前陣子在風頭上的沈芳嬌一事,但都被他的目光駭得退下了,紛紛上了車追去了檢察院。
宋辰亦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後,將手裏的兩個雞蛋放進了助理手中的籃子裏,“跟檢察院打聲招呼,聯係好律師團,律禎既然已經栽了,就讓她栽得更徹底一點。”眼底的陰鷙一點一點浮現,他狠狠地說:“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而不遠處的黑色商務車內,一雙眼睛靜靜地注視了這一切。
是律淩辰。
早在律禎接受問話之前,他便借助喬存的關係坐進了監控室。所以說,喬存問話、律禎回話的全過程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也大概明了律禎會被判處到什麼程度。
隻是,他看到了宋辰亦,那麼一切可能都會變得不一樣。
律禎和宋汝卿的事情他清楚了,那麼自然也不難猜到她和宋辰亦之間的過節。宋辰亦的生身母親,當年就是被她給逼死的。所以宋辰亦對律禎恨之入骨,連帶的那時也對許安然厭惡至極,這些都是律淩辰知道的。所以當他看到宋辰亦的唇在動,雖然聽不到,但他隱隱可以猜測得出。
思考了一瞬後,他打了個電話,淡淡地吩咐道:“盯著點那邊。”
事實上,在律禎接受審訊的時候,寧長淵也坐進了審訊室,而許安然也坐在了監控室,看著寧長淵的一舉一動。
許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要來這裏。
擔心寧長淵不配合警方,然後倒打一耙嗎?這好像不是她需要擔心的事情,因為她即便坐在了這裏也無濟於事。
那麼究竟是為什麼,她也不想去細思了,目光已經牢牢地固定在了監視屏上。
沒過一會兒,喬存進來了。
他剛審完了律禎,又向上級彙報了一下相關事宜,便來了。他一言不發地坐在了離許安然並不遠的地方,有些累了,他便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眼睛掃了眼屏幕後,似漫不經心地說:“寧長淵好像挺配合的,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