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3)

首先,我前麵也提到過,教了鸚鵡說話。現在,它說得又熟練又清楚,實在令人高興。這隻鸚鵡同我一起生活了26年。至於它後來又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了。我的狗也討我喜歡,是個可愛的伴侶,跟我不下16年,後來終於老死了。至於我的那些貓,前麵也已說過,由於繁殖太多,我不得不開槍打死了幾隻,免得它們把我的東西通通吃光。另外我身邊還養了兩三隻小山羊,教它們在我手裏吃東西。此外,還養了兩隻鸚鵡,也說話,也叫“魯濱孫”,可都比不上第一隻說得那麼好;當然,我在它們身上花的工夫也沒有第一隻那麼多。我還養了幾隻海鳥,究竟是什麼鳥,我也不知道。我在海邊把它們抓住後,剪去了翅膀養起來。現在,我城堡圍牆外打下去的那些小樹樁,已長成濃密的叢林。那些鳥就棲息在矮叢中,並生出了小鳥,非常064有趣。

前麵我已說過,這是我在荒島上的第二十三個年頭了。當時正是12月冬至前後。當然,這兒的12月根本不能算是冬天,但對我來說,這是收獲莊稼的特殊季節。我必須經常出門到田裏去。一天清晨,天還未大亮,我就出門了。忽然,隻見小島盡頭的海岸上一片火光,那兒離我大約有兩英裏遠。這使我驚恐萬分。那兒我也發現過野人到過的痕跡。但使我更苦惱的是,火光不是在島的另一邊,而是在我這一邊。

看到這個情景,我著實吃驚不小。我立即停住腳步,留在小樹林裏,不敢再往外走,唯恐受到野人的突然襲擊。可是,我心裏怎麼也無法平靜了,我怕那些野人萬一在島上走來走去,發現我的莊稼,看到有些已收割了,有些還沒有收割,或者發現我其他的一些設施,他們馬上斷定島上有人;那時,他們不把我捜出來是決不罷休的。在這危險關頭,我立即跑回城堡,收起梯子,並把圍牆外的一切東西盡量弄成荒蕪自然的樣子。

然後,我在城堡內做好防禦野人襲擊的準備。我把手槍和所有的炮全都裝好彈藥;所謂炮,就是那些架在外牆上的短槍,樣子像炮,我就這麼叫叫罷了。作好了這些準備,我決心抵抗到最後一口氣。同時,我也沒有忘記把自己托付給神,誠摯地祈求上帝把我從野蠻人的手裏拯救出來。在這種心情和狀態下,我大約等了兩小時,就又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外麵的情況。我又在家裏坐了一,琢磨著該怎樣應付當前的情況。最後,我實在坐不住了,因為我迫切需要知道外麵的情況。於是,我便把梯子搭在山岩旁邊。前麵我曾提到過,山岩邊有一片坡坎,我登上那片坡坎,再把梯子抽上來放在坡坎上,然後登上山頂。我平臥在山頂上,取出我特意帶在身邊的望遠鏡,向那一帶地方望去。我立即發現,那兒有10來個赤身裸體的野人,圍著一小堆火坐著。他們生火顯然不是為了取暖,因為天氣很熱,根本用不著取暖。我想,他們一定是帶來了戰俘在燒烤人肉,至於那些戰俘帶上島時是活是死,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有兩隻獨木舟,已經拉到岸上。那時正好退潮,他們大概要等潮水回來後再走。看到這一情景,我內心慌亂極了;尤其是發現他們到了小島的這一邊,離我住所那麼近,很難想象我是多麼驚慌失措啊!但我後來注意到,他們一定得趁著潮水上島。這一發現使我稍稍安心了一點。隻要他們不在岸上,我在漲潮期間外出是絕對安全的。知道這一點,我以後就可以外出安安心心地收獲我的莊稼了。

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潮水開始西流時,他們就上船劃槳離去了。在離開前,他們還跳了一個多小時的舞。從我的望遠鏡裏,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手舞足蹈的樣子。我還可以看到他們都赤身裸體,一絲不掛,可是是男是女,怎麼仔細看也分辨不出來。

一見他們上船離開了,我就拿了兩支槍背在肩上,兩支手槍掛在腰帶上,又取了一把沒鞘的大刀懸在腰間,盡快向靠海的那座小山上跑去,正是在那兒我第一次發現野人的蹤跡。我費了兩個多鍾頭才到達那裏,因為我全副武裝,負擔太重,怎麼也走不快。我一上小山就看到,除了我剛才看到的兩隻獨木舟外,還有另外3隻在那兒。再往遠處看去,隻見他們在海麵上合後往大陸方向駛去了。

但我發現,他們顯然並不經常到島上來,我第二次碰到他們在那裏登岸,是一年零三個月之後的事。這就是說,一年多時間中,我從未再見到過他們,也沒有見過他們的腳印或其他任何上島的痕跡。看來,在雨季,他們肯定是不出門的,至少不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然而,在這一年多中,我卻時刻擔心遭到他們的襲擊,所以日子過得很不舒暢。由此,我悟出一個道理:

等待大難臨頭比遭難本身更令人痛苦,尤其是無法逃避這種災難而不得不坐等其降臨,更是無法擺脫這種擔驚受怕的恐懼。

我現在每天都在疑慮和焦急中過日子,感到自己總有一天落入那些殘忍無情的家夥手中。即使偶然大著膽子外出,也總是東張西望,極端小心謹慎。我現在發現,我老早馴養了一群羊,這給了我極大的寬慰,因為我無論如何也不敢再開槍,尤其是在他們常來的一帶地方,唯恐驚動了那些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