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帽子緩慢的走向過來,一步一點頭,兩步一停頓,項字德從遠處便緊盯起它,直至它靜立於麵前十米處,才看見了它的臉,它的臉如一頁紙,慘白無色,兩隻眼睛直勾無神而且不曾眨眼,嘴中不見有呼氣,鼻子隱隱藏藏看不太清,它那五官就好像是畫上去的,沒有棱角可分。
“你,是人是鬼。”項字德問道。
它沒有發聲,更沒有回複,隻是靜靜地站在前方十米處,它的眼神中有一絲飄忽,好像是在盯著項字德,又好像瞟在了別處。
不見它有答複,項字德也不再詢問,與它就這樣,互看著對方,靜立不動,誰也不發聲,好似拚比定力。
眼前的它一身黑袍,黑袍異常寬大,蓋住了它的手和腳,黑袍上印著條狀的綠色紋路,紋路如字體如符號,帽子上的紋路也近相同。
項字德正看它的衣裝時,它動了,緩慢的抬起左手,指向項字德和呂筱,同時它臉上的表情也變化了起來,不知如何形容這表情,是猙獰,是陰涼,五官的變化過程極其詭異,不是由麵部肌肉來掌控,而是好比水中的墨水,湧動著顯出另一副麵容。
一隻手指向過來的瞬間,項字德隻覺一股壓迫感襲來,瞬間心髒跳動的劇烈,身體不由的縮了縮。一聲簡短的哼嚶,項字德低頭看著懷中的呂筱,她閉著眼睛,粗喘著呼吸,似乎越發的難受起來,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白,整個人昏昏睡睡,樣人心中怎麼個不憐惜。
如果不是自己心中恐慌,拉著她亂跑,如果不是自己暈倒,不會等到天黑,如果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她怎會凍在雪地中,如果不是它,我們不會困束於此,對,是它,滅了它,所有事情都會得到解決。
懊惱變成了怨氣,怨氣生出了怒火,當心中怒氣蓋住了恐懼時,即使它立身於眼前,即使近在咫尺,那又如何,滅它的一股子氣直衝腦門,項字德印堂鄒起,眉尾樹立,雙眉如衝天而起的兩條龍,幽深無底的雙眼鉤子似的盯著它,數米內感受得到大殺四方的冷意。
它似有感受到冷意,麵部表情在演變,五官緊湊在一起,好像包子上的褶皺,已然分不清鼻子眼睛嘴,待它左手猛的一抽,臉上的五官也瞬間張開,一副五官豎立含有氣憤的表情直直盯著項字德。
項字德放下懷中呂筱,抽出青犢短刀,與之拚命。如今地步,以是沒了選擇,管它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既然在它身上察覺到了惡意,那就滅了它。
項字德邁出那兩步,三步那一踏,刀尖直指它的喉嚨,黑帽子表情又緊湊在了一起,還未等五官張開,青犢的刀尖已刺在它的喉嚨處,黑帽子身體後傾,躲過刀尖,同時它那寬大的衣袍,如被風吹起,直撲向項字德的麵門,項字德下意識的閉眼,握著短刀橫著向前一掃,可惜沒有感覺砍到任何物體,這一刀也空了。
項字德睜開眼睛,黑帽子已然飄向後方,本還浮起的衣袍瞬間落了下去,五官蹭的張開,一副陰柔狡猾相。
項字德與之對立,在它那飄忽的眼神中看得出,黑帽子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望著身後的呂筱。
不容片刻的項字德,回轉刀柄,整個人衝前撲去,黑帽子身體不曾晃動,腿也不有彎曲,而是飄浮的向後而去,黑帽子一再退後,項字德步步緊逼亂砍一翻,項字德此時清楚,黑帽子好似怕被砍刀,所以一直往後退去,既然怕,那就有餘地。
心中怒氣還未平,一股子的勁頭還未散去,項字德揮舞青犢,刀刀砍向黑帽子,黑帽子不曾還擊,隻是後退。突然,眼前的黑帽子不見了,前方隻剩下一片黑,不見了目標,項字德也停了下來,左右盼去,還是隻有黑。
壞了。
火堆呢?滅了?本應該在身後的火堆,不知是熄滅了,還是自己追出太遠,離開了火光的照耀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