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山層巒,遠處嶺疊嶂,氣蓋山頂,柔光撒地,排排劃去後方的樹木應接不暇,從未遠出的項字德靜觀窗外景色,絲絲愜意。
火車車廂內人數不多,卻吵鬧聲不停。打牌、賭鬥、扯話,無人安靜,隻項字德獨坐一旁,兩耳隔絕身外音,不聞不問好似寂寥。
“嗯~~,大妹子,你手紋的婚姻線曲折似斷啊,恐有二婚之相啊。”車廂尾處傳來男子話音。
“唉呀媽呀大哥,你算的嘚準了。”女子接話說道:“我就是離過婚的,離了五年了,現在還一個人兒,大哥,你給妹子看看,我還能嫁出去不。”
男子故作神秘,嗯啊之聲不停,說道:“能!你看啊,你這條線,看見沒有,對,就這條,是你的二次婚姻線,可以看出來你的二次婚姻是很好的,不過…你也看見了,這條線,太淺了,說明什麼?說明那娶你的男子難尋啊,說不定還會茫茫之中錯失此緣分啊,嗯…我看啊,得有高人給你指指路,才能圓滿此姻緣啊。”
女子好似著急:“大哥,我看你就是高人,你給我指點指點。”
“哎~豈敢豈敢,鄙人隻是略懂,略懂。”男子謙卑說道,手有意無意攤開在桌子上。
“啥意思啊?”女子好似明白此舉:“要錢啊大哥,那,我可沒錢。”
男子連忙擺手說道:“這事憑心意,沒錢大哥也送你幾個字,望能助你尋得有緣人。大山去,小山去,緣人在那山頂端。”
男子說罷起身,轉頭變臉,低聲念叨:“嘛嗶,沒錢還這問那問嗶嗶嗶的。”
項字德聽得對話笑著搖頭,這男子好一手有頭有尾的‘高人’把戲,即使未得到想要的錢,但也不曾立刻翻臉,而是擺出一副不為錢的作態,更是留下一道神秘的‘大小山’言,此等手法,足夠彰顯高大神秘。。
啪一聲,一隻手搭在項字德肩膀。
“小兄弟。”話音身後傳來。
聽得話音便是那剛剛算命男子,項字德回頭微笑:“我不算命。”
“無妨無妨。”男子沒得人請便湊了上來,緊貼在項字德身旁坐下,手插進褲兜中,摸索什麼東西。
項字德向裏躲了躲,見此男子極為邋遢,厚實棉襖裹一身,蓬亂滿頭發,眼屎掛在淚痕,一雙不知多久沒洗的手漆黑如煤,此時正齜著一口黃牙,摸索著褲兜。
邋遢男手從兜中掏出,呼喘口氣,好似費了一番力。一把紅繩遞到項字德麵前,問道:“小兄弟,你屬什麼的?”
“什麼?”項字德不解。
當邋遢男張開手,項字德才明白問話何意,原這男子是來賣吊墜。手掌中十幾枚吊墜,每枚吊墜上都刻有十二生肖圖,雕工簡單,如兒童做派,並看不出吊墜為何等材質。
邋遢男挪了挪,貼去身上說道:“小兄弟,這可是犛牛骨做得,好東西啊,我看你長得精細,正好配這吊墜,來,告訴老哥你屬什麼,樣老哥給你挑一挑。”
項字德拒絕說道:“我有吊墜,我不需要,謝謝。”
“咦~你那吊墜還能有這犛牛骨的好?”邋遢男斥責說道:“你看看,這是犛牛骨的,這東西一般人我是不賣的,我看你長得老實才拿出來,你看你還不識貨,我跟你說小兄弟,一般人給錢我都不賣,你嘛,五十全送你了。”
長得老實嗎?
“哦,滾。”
“哎,年紀輕輕的,你咋罵人呢。”
身邊安靜下來,項字德看了眼時間,距目的地還有幾個小時,窗外過景雖美,但長時間盯看卻晃的人犯困,項字德眯起眼停息於坐上。
時至不過幾分鍾,那邋遢男未有安分,又蹭去打牌人堆中,對其一年輕人說道:“小夥子,我看你天庭重隆,地閣正端,眉目清秀,人中如蕾,梁骨挺立,耳如元寶啊,真真的富貴相啊。吱吱…但是啊,重隆的天庭正中有塊傷痕,不好。眉目清秀氣息中夾帶一絲,一絲絲的黑線,不好。人中雖如蕾,但毫無綻放之……”
“滾滾滾,滾犢子。”年輕人推開邋遢男,不耐煩的罵道。
邋遢男掙紮著推搡:“我還沒說完呢,小夥子,你有災啊,給我十塊錢,我都給你破了。”
這年輕人輸了錢,正愁無處撒火,見邋遢男好似有意調侃於他,頓時抄起了腳,向邋遢男胯間踹去,邋遢男未有躲閃,但年輕人一腳踹空了,直踹在鐵杠角,惹得周圍眾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