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退休之後,如願以償地實現了我多年的心願。遠離了那熱鬧嘈雜的倫敦,去了幽靜的海邊,那段日子,生活得無比平靜,讓緊張多年的頭腦有了休息的好機會,但是我還是沒有能夠擺脫這個社會。讓我在晚年生活中又要麵臨一次難題。為了對社會負起微薄的責任,我又開始了我的本行——替死去的人伸冤。
這個案件很奇特,假如我和華生在一起的話,那麼他會把這個故事說得非常有吸引力而且趣味十足,滿足大家的好奇心理,不過他工作很忙,退休以後我就很少和他在一起,隻有我來講這件案子了。我沒有華生的文學素質,我隻要能將案子的原本說出來就很高興了。下麵我如實將此案敘述給您聽。
我家住在來賽可司山脈的南麵,從那裏可以看到廣闊無垠的海峽,這裏的海峽和海濱有區別,都是比較陡的懸崖,要想和大海更近些,就要沿著一條小路走下去,這條路彎彎曲曲又不平坦,海岸線有十英裏長,海的麵積很大,卻隻有一個叫做扶爾握司的小村在這裏,這裏的海灘有很多小坑,漲潮以後海水就填滿了那些坑。
我比較喜歡肅靜,我和我的管家倆人住在一個很大的房子裏,有時屋子會有可愛的小蜜蜂叫,增加了一些情趣,使這裏顯得更加幽靜。司太荷司替先生就是我在這裏認識的,我們相處得很好。他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辦了一所很有名的學校,主要是對職業不同選擇不同的學生進行訓練。學校規模較大,和外界有一圈圍牆隔著,有很嚴格的紀律,學生和教師的素質很不錯。司太荷司替是一個全方位人才,在劍橋大學上學時很出名,人們都知道他是劃船的好手。
夏天的晚上刮了一陣海風。使海灘上的小坑充滿了海水,到天亮時,就全部正常了,空氣自然清新,就連習慣在屋裏久居的人都想到外麵走走。早飯後,我就出去散步了,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一看被狂風吹襲後的景色。我走在那條羊腸小路上,我聽見我的好朋友司太荷司替先生在叫我。
“你好,福爾摩斯先生!我想我們會見麵的,相信你也是來享受這美景的。”
“我們一樣,你是不是利用這個好機會來旅遊的?”
“難道你不去嗎?”他說,“我已落後於人了,邁非迅已經來好久了。我們去找他。”
我知道伏次邏依·邁非迅先生,他在司太荷司替的學校裏作教師,我們是因為都喜歡遊泳而逐漸熟悉的。他是個很傑出的人,對於體育運動很有天資,假如他沒有心髒病,身體健康,我想他會是一個很優秀的運動員,既便他身體這樣,還是超出一般人的。
我們正在說他,突然在小路的那端看見他慢慢向這邊走來,看樣子走路很吃力,快要摔倒一樣,他還是大叫一聲倒下了。我們趕緊走上前將他扶起,不過他已不能再站起來了。看起來他好像要死了,目光也沒有了光彩,臉呈青色。他覺得旁邊有人在就用盡所有力氣,用非常小的聲音說了幾句話,其中我隻聽到了“荊麻刺”三個字,說完隻見他身體猛地一抽,就癱軟了,他死了,我始終不明白他說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或許我聽錯了,不過無論如何它很重要,它是這件事的重要線索。
我的朋友被這毫無思想準備的事嚇得不知所措,而我因為職業的敏感性馬上就意識到這個案子的嚴重性。又一個離奇的事發生了,我將屍體很快檢查了一下,他穿著褲子和鞋,但沒有係鞋帶子,讓我們更為吃驚的是他身上的傷,後背上有互相交叉很細很密的用鞭子抽過的痕跡,並且傷口很深,臉因為痛苦而變形,被咬破的下唇流著血,這個凶手真是殘忍。
我一邊給死者檢查一邊想這件事,而司太荷司替卻傻了一樣,這時我感覺有個人來了,是依亨·莫都可,他是數學教師,他性格怪異,不願意和別人來往,向來是自己一個人,身邊其它的事好像和他沒有關係。他就和毫無興趣的數學親密,就是這瘦高個的脾氣卻讓我們大吃一驚。有一回,邁非迅非常喜歡的狗擾亂了他的寧靜,一氣之下他居然從窗口把狗扔了出去。這件事很偶然,不過司太荷司替卻很生氣,覺得他毫無人性,假如他沒有才幹的話就要辭退他了,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如此冷漠的人竟然也被死者慘不忍睹的樣子震驚了,這和他們生前的關係是相反的。“噢,天呐,真是可怕,我可以為他做點什麼嗎?”
“你剛才有沒有和他在一起遊泳?”
“沒有,我從學校剛出來,來到這才知道發生的事,我被一些事給耽誤了才出來得很晚。”
“好,那你趕快去扶爾握司報案!”
他聽完後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去,我不得不接了這宗案子,與此同時,我已開始辦案。我想最初應弄清有什麼人在海濱,我向下一看,整個海灘全部呈現在眼底,沒有人。很遠的地方有兩三個人和這件案子也沒什麼聯係。我沿著路向下走,尋找著線索,在路上隻看見了兩排腳印,這很明顯是死者來回走時留下的,還有一些手掌印和下陷的小坑證明邁非迅向上麵爬時一定非常艱難,摔倒、跪下再用盡力氣站起來,這樣看來今天早上這條路隻有他自己走過,由於狂風的吹襲,海灘上形成了一個湖。邁非迅想要在此遊泳,而且也脫了衣服,因為我看見了他沒有穿鞋的腳印和在岩石上的毛巾,不過毛巾是幹的,顯然他還沒下水,這時悲劇就發生了。
我遇到了有生以來最難的案子,邁非迅來海灘時間很短,而後麵就是司太荷司替先生。邁非迅來到湖邊準備下水,他脫下衣服,但是他卻沒想到會有人狠毒地用鞭子抽打他,他用盡力氣穿上了褲子,離開了那可怕的地方,看來凶手早已等著邁非迅到此,動作很快,幹完就迅速離開了,可是他會去哪裏躲藏呢?峭壁上有洞穴但很淺,陽光照著不能躲在裏麵,遠處雖有人影但很遠,不可能走那麼快,時間不夠,海上有幾條空船,問一問或許能發現,但希望不大,情況就是如此。
當我返回現場,已有好幾個人了,莫都可已經報警,警察愛得升來了。他看上去很結實,動作雖不靈敏,卻很機警敏銳,他記下了我們看到的情況,然後叫我到旁邊說話:“福爾摩斯先生,假如讓我獨立破這個案子,我想我能力不夠,我知道你聰明機智,真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假如我在這件案子上沒處理好,那麼上級就會處罰我。”
我對他說:“我很高興幫助你。”這隻為了他一個人。我讓他把他的上司和法醫叫來,在此之前保護現場不要動其它東西。接著我檢查了死者的衣服,我從他的衣兜裏找到了手帕、刀子及名片夾,裏麵有一張便條,看字跡像是女人寫的:
我一定會準時赴約。
墨麗
想必墨麗是邁非迅的情人,不過又猜不出他們在何時何地幽會,警察將字條和其他雜物放在一塊,然後又放在了死者的衣兜裏,至此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我在這裏呆著也沒什麼必要,在回家之前,我告訴警察要仔細搜查海灘。
幾小時後,司太荷司替先生向我彙報新的情況,已經將屍體運回學校並在檢查,在海灘現場和周圍的檢查結論和我的判斷一樣,沒有什麼線索。此外,在邁非迅的書桌裏發現了幾封情書。與之通信的人和扶爾握司村寫紙條的小姐是同一個人:墨麗·倍哈妮。
“可以肯定這兩個人在談戀愛”他說,“雖然我並不知道信裏寫了這些什麼,因為信被警察拿走了,不過我想他們是認真的。除了這張紙條,這件案子和他們的愛情有什麼關係?”
“沒錯,誰也不會把約會安排在他經常遊泳的地方。”我說。
“多數情況邁非迅會和幾個學生一起遊泳,不過今天早上有事,才沒有和學生一起去。”
“有這麼巧的事。”
司太荷司替仔細將今天早晨的每個情節都回憶了一遍說:“莫都可今天早晨堅持一定要講完課才吃飯。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巧合,但是他在這事上表現了深深的同情。”
“我聽說原來他們相處得不好。”
“過去是的,那隻因為一條狗,可是一年以來他們關係不錯,那莫都可好像還從沒與別人如此親密,你知道他這人怪裏怪氣的。”
“是不是因為狗吵架的事讓他們結了怨。”
“不可能。這麼點小事何至於此,我想他們是真誠的。”
“另外,我們說一說那個寫信的女孩,你講一下她的情況。”
“因為她很漂亮,所以在這裏很有名,有很多人追求她,邁非迅就是其中的一個。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他們在談戀愛。”
“她的家庭怎樣呢?”
“湯姆·倍哈妮是她父親,原來是捕魚的,現在有了村子的漁船和遊泳場的更衣室,變得很有錢了,另外,還有一個兒子叫威斯特姆。”
“我想去他們那裏看看。”
“找什麼借口去呢?”
“這個問題不難。在這個很少有人出入的地方,邁非迅不會和太多的人來往,我們將與他來往的人分析一下,一定會有線索,這樣就能找到那個凶惡無比的殺手。”
扶爾握司村在一個海灣中,景色怡人,風景秀麗,可是因為早晨的慘案讓我心情很不好,湯姆家的居所很現代化,這說明他在村子的地位很特別,不用司太荷司替說,那個和其它房子不同的宅子一定是我們要去的湯姆家。
司太荷司替對我說:“這座房子是用青石綠瓦蓋的,這讓倍哈妮很自豪並且他還給房子取了”海灣山莊“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