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處,秦嫿直嚇得汗落如雨,涕泗橫飛。卻又不敢向他人提及,隻有獨自承受。經驗告訴她,凡是悉曇的“示警”,一定都會應驗,隻是時間的早晚而已。可是,盡管如此,她也還是不願意相信,世上竟會有如此殘酷的事情發生。她癡癡地鎮定了半日的精神,索性忍淚睜眼,一看到底。

很快地,又一幕駭人見聞的秘事又出現了——這是去年秋天,穆蘖羅和展曇即將做心髒移植手術的前夕。褚晉楓懷揣巨款,找到穆蘖羅的幾位至親,聲稱欲盡一點綿薄之力。接著,他又親自找到了負責那次手術的主治醫師,滿麵憂急地向他了解著情況。當天晚上,他又迫不及待、緊追不舍地將那位主治醫師秘密約出去,幾個回合的試探之後,便開始進行所謂的“談判”——隻要那醫師在手術過程中,稍稍疏忽一下,讓手術不能大獲成功,他便可以在拿到當下就可提前預付給他的二十萬元之後再拿到八十萬。

那醫師聽了,大為震驚。臉上卻喬裝不解:“我從你看那姑娘的眼神中,發覺你似乎應該很愛她。為什麼……”

褚晉楓竟也不加隱瞞:“您看的很準。我是很愛她,甚至都要超過了愛我自己!可是,我愛她卻得不到她的心……寧可讓她離去——也是因為愛!”說著話,眼角竟然落下淚來。

那醫師大概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荒唐和瘋狂的對“愛”的解釋,直嚇得滿頭密汗如雨。他一邊不停地搔頭抹額,一邊盡量敷衍。後又經許多憂愕,苦辭良久,方得脫身。

後來,他在穆蘖羅的手術成功,即將出院之時,將穆丹悄悄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向她詢問了一番對褚晉楓的印象後,忍不住搖頭大歎:“可見,偽善的麵孔最難提防!這樣的人,早點識破,也好早有準備和防範。”接著,他便將那晚褚晉楓將他密約出去的“談判”內容和盤端出。緊接著,又在穆丹尚未從那場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時,神色凝重地囑咐道,“這次的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是,有一件事情我還是必須要再次向你提醒。據相關醫學統計,目前,心髒移植者已經健康存活及恢複工作超過十年的,是我國目前存活最長者。所以,你們要有充分的準備才好……”

這時,恰巧穆蘖羅來到門外,聽了個滿耳……

再往下看去,越發令人膽戰心驚:原來,墨曆最初的那場怪病,就是因為褚晉楓的嫉妒而起,是他私下裏花巨資找到一個巫師,用什麼“茅山之術”詛咒的結果。而後來,有關墨曆和展曇之間的一切流言蜚語,也是他暗中找人虛言妄造的結果。還有墨曆的那個“回頭浪子”的學生的橫遭慘禍,亦是拜他所賜……看著看著,秦嫿不覺淚落如穀,眼前已又是一片模糊景象。

她強鎮精神,極力忍淚,再次向那悉曇看時,已經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此時已不知又過了多少年。墨曆經霜猶茂,一派宗師風儀。他再次來到了那片春深似海的花叢前,斂眉沉悼。絲絲微風送來一個遙遠的聲音,像是在替誰傾訴著悠悠心曲:

盈盈的眉,盈盈的眼,盈盈桃花麵

盈盈的笑,盈盈的臉,記憶中的紅顏

愛的火花飛濺,誰把相思點燃整個春天

人世路漫漫,重重生死劫,輪回癡夢苦無邊

盈盈的眉,盈盈的眼,盈盈桃花麵

盈盈的笑,盈盈的臉,記憶中的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