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隔世煙火幾闌珊(1 / 2)

直到了月上了梢頭,聆歌挽歌才各懷心事的辭別了紫玉金冠的少年,這半天玩鬧的很是開心。隻不過拌嘴說不過少年的挽歌總是被氣的像條小河豚一樣圓鼓鼓的。聆歌卻是羨慕少年對妹妹多了那麼幾分寵溺。又忘了問名字呢,知道是哪家的少爺才好。

三個人剛看見約麼個門口,府裏的幾個小廝急得手忙腳亂的便湊了上來。門口還吵吵嚷嚷的堆著一堆人,往門內扛東西。一擔接著一擔,絡繹不絕的。

我們三個人都好奇的打量著。

“誒喲我的個小姐啊,怎麼這才回來,還打扮成這樣。奴才找你們找了好久了,趕快偷摸回去換個衣裳吧。”

聆歌見他慌得說的驢子不是驢子,馬不是馬的便打斷道“急什麼!到底怎麼了,說清楚。”

“小姐啊,四夫人過了,老爺夫人少年他們都在四夫人那小院裏頭呢。”

聆歌挽歌俱是一怔,連同珠月都匆匆往回趕去,換了素白的衣裙才偷摸的從小院大堂的側門溜進去跪下。明明是幾天前才看到的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沒了就這樣沒了呢。

紅綠的紙兒糊的小人,丫鬟們湊在一起跪著剪著白花,點不完的嬰兒手臂粗的白蠟燭,連同那大口的雕花棺槨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不同於上次從黑風寨回來她參加了自己的葬禮一般,這次是真真實實的有人躺在那口棺材裏已是沒了氣息。第一次參加這樣一個莊重肅穆又滿是哀意的儀式。

一群著著素衣執著經卷一遍遍唱著經文的和尚,那銅盆子裏燃著的紙錢,長明燈在過堂風的吹拂下忽明忽暗的。這種感覺恍如隔世,第一次她覺得生死就是靠的這樣近,也許是你也許就是我,也許是上一分鍾,也許就是在下一秒,悄無聲息無跡可尋。

挽歌腦子裏滿是那秋千架上看到的那一樹梨花紛然若雪。

隻是個姨太太過了,對於相府來說,也僅僅是那一天中,很是重要的事,之後便有人抬出去埋了。四夫人膝下無兒無女,不能葬進慕府的祖墳,至於埋去了哪裏,這種事情聆歌挽歌也就不得而知了。

據說,五哥和其他哥哥守了一晚上的棺木過了冷風,病倒了。這幾乎證實了,五哥就是四夫人的兒子。隻是這五哥一病便也是幾個月,都是四哥在照顧著,旁的也不見,說是怕過了病氣。

那年端午,挽歌記得那樣清楚,那樣明的月,和那樣嗆人的燒紙錢的煙。她以為那是她經曆的最深刻的一次葬禮,可是她壓根就沒猜到未來的十年又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自打四夫人死後,挽歌也蔫蔫了幾日。聆歌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去問,這個妹妹真的與以往不同了,不同到明明是同吃同住卻再也猜不出她的喜怒哀樂因何為何。

上一世,她也就是二十來歲而已,家裏的老人過得早,父母雙全家庭和睦,身邊的朋友也都是完完整整的,像四夫人這種葬禮她是第一次參加,雖是旁的與她無關的人,對她的內心也是足夠的觸動了了。不同於那個時代,送進火葬場抱著盒子葬進集體墓地裏就是了。這個葬禮更像是一種儀式,一種安撫靈魂,洗去生前苦痛的做法。這種儀式有著抗拒科學,不能解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