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那幅古畫不翼而飛,宋佳立刻急出了一身冷汗。她聲音急促地說著:“我記得清清楚楚,去聖國之前我就把它放在這裏了。怎麼會不見了呢?”
金亦英也是心急如焚,但是看著宋佳臉上的汗珠,她倒不好再說什麼了,隻能用提問的方式幫助宋佳分析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例如:有沒有其他人使用這間辦公室?賓館的工作人員能不能進來?洪鈞會不會拿走那幅畫?等等。
宋佳一邊四處翻找,一邊回答著金亦英的問題。她說,沒有別人使用這間辦公室,賓館的工作人員雖然可以進來,但是他們打不開保險櫃,洪鈞雖有保險櫃的鑰匙,但他不知道畫在這裏,再說他幹嗎要拿走那幅畫呢。
然而,在可能放那幅畫的地方都找遍了之後,宋佳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洪鈞身上了。她筋疲力盡地坐到沙發上,看了看手表,不無怨恨地說:“這個洪鈞!上哪兒去了?怎麼還不回來?也不來個電話!真急死人了!”
金亦英坐在宋佳的對麵。她想勸慰宋佳幾句,但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隻好不住地看著手表。她們的目光都盡量避免與對方的目光相遇,但又情不自禁地想從對方的臉上尋找安慰和啟示。室內的氣氛真是既尷尬又沉悶。每當門外的走廊裏傳來腳步聲時,她們的目光就會不約而同地投向門口,一次次地隨著腳步聲的過去而從希望轉化為失望。
終於,一串腳步聲停在了門口。門開了,洪鈞滿麵春風地走了進來。兩個女人同時站起身來。宋佳急不可待且不無緊張地問道:“畫兒在你那兒嗎?”
“什麼?”洪鈞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問愣了。
“金老師家的那幅畫在不在你那兒”?
“噢,在,在我這兒。”
“啊……”宋佳和金亦英同時長出了一口氣,坐倒在沙發上。她們的動作非常齊,就好像有人喊了“一二三”一樣。
洪鈞被她們的動作嚇了一跳,茫然地問:“二位女士在表演什麼節目哪?”
“什麼表演節目!”宋佳仍然很生氣地說,“你拿那幅畫幹什麼?”
“我找人做了一項特殊的鑒定。”洪鈞興致勃勃地說。
“你怎麼知道那幅畫在保險櫃裏的?”宋佳的腦子裏隻有自己的問題,根本沒有理會洪鈞所說的鑒定。
“你今天早上不是對我說,你用那幅畫給佟總做了好幾次催眠治療嗎?”
“可我不記得跟你說過把畫放在這裏啦!”
“對,你是沒有說過。可我一想,你們不可能一次次拿著畫來回跑吧?而在咱們的辦公室裏,保險櫃當然就是存放那幅畫的最合適的地方啦。所以當我想用那幅畫的時候,一下子就找到了。”洪鈞從提包裏取出了那幅包得很好的畫,放在茶幾上。
“您真是太聰明了!”宋佳有些哭笑不得。
“您過獎!”洪鈞低著頭,打開包著畫的報紙。
“誰誇你了!”宋佳沒好氣兒地說。
“你……”洪鈞抬起頭來,看了看兩位女士的神態,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忘了今天早上金老師來電話說她的女兒不見了?”
“啊,我當時沒太注意。怎麼樣?還沒找到?”
“下落倒是有了,可她是讓人給綁架了。”
“綁架了?什麼人?”洪鈞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宋佳簡要地把佟琳認識南國風的經過和兩人一起離家出走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又講了今天中午在金亦英家接到的電話,並讓金亦英拿出那張照片給洪鈞看。金亦英把照片遞給洪鈞時說:“洪律師,我想就把這幅畫給他們算了。如果琳琳再出點兒意外,就算這幅畫再值錢,我留著還有什麼用呢?”
洪鈞默默地看著照片。宋佳在旁邊說:“背麵還有兩個小字,你看看。我們都不明白那倆字是什麼意思。”
洪鈞翻過照片看了看,說:“噢,‘肉參’就是人質的意思。廣東和香港的人這麼叫。”然後,他又看了一會照片,抬起頭來問金亦英:“金老師,剛才宋佳說您昨天給南國風家裏打過電話,他家是在廣州麼?”
“是,可是我打電話的時候南國風不在家。”
“金老師,我很讚成您的想法。如果用這幅畫能把您的女兒換回來的話,那當然是最安全也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但問題是能不能換回來。我認為,就算您今天晚上按照他們說的那樣把畫送去,您的女兒恐怕也仍然回不了家,因為她已經不在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