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不怎麼喝酒,也沒有人勸他,要是讓武鬆那隻老虎知道逼武大喝酒,後果是很嚴重的。眾人觥籌交錯中,武大郎就顯得有些獨,一個人盯著麵點發呆。樊樓的灌湯包子皮薄、餡大、湯滿,餡嫩味醇;雙麻火燒兩麵芝麻,微黃、酥焦、五香味濃;開花饃綻放如花朵,口感暄甜;插肉麵用的也是羊肉,味道鮮美,筋軟光滑,湯醇性溫。
武大郎的誌向就是做一個自食其力的人,和在陽穀縣一樣,有自己可以做主的生意,租一間二樓的小房子,和潘金蓮美美地過下去。還有,幫助二弟看好錢,不能讓楊誌他們虧掉;楊誌他們最近做的不錯,但是生意場上,天有不測風雲。武大郎其實幾天前就在想這個事,但是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
朱武端著酒杯過來,笑吟吟地問:“大郎,是不是想做這個生意?”
武大郎聞聲抬頭,看是朱武說:“朱先生,誰說不是。楊大哥要我跟著張大哥後麵弄菜,我知道是個不錯的生意,可是我,我不習慣。我還是感覺做點燒餅這些小生意順手,不用煩什麼神。”
朱武笑道:“楊兄弟早就為你想過了,等孫二娘開酒店的時候,你就在她店邊上開一個餅店。”
武大郎驚喜問道:“這可是真的?”
看朱武點頭,武大郎急忙拽拽正和孫二娘喝酒的潘金蓮說:“金蓮,馬上我要開餅店了。”
潘金蓮的酒量其實不錯,正和孫二娘喝得盡興的時候,第一遍沒聽清楚,等武大郎說了第二遍聽清楚後,潘金蓮氣不打一處來。楊誌等人看在武鬆麵子上,對他們夫妻不錯,潘金蓮可比武大郎明白多了,楊誌辦了一張蔬菜的牙人腰牌,就是為武大郎量身定做的,菜園子張青會的東西多,不是非做蔬菜不可。
潘金蓮蛾眉一彎,正要發怒,母夜叉孫二娘咧著嘴笑道:“妹妹不知道,楊誌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料,看現在蔬菜生意不錯,準備租下一座菜園子,交給你張大哥管。我呢,懶得跑,就準備在菜園子外開個酒店,邊做些生意,邊看住那園子;大郎到時候開餅店,不是正好有個伴。”
潘金蓮可知道,就是武鬆見了張青夫婦也是客客氣氣,不敢和孫二娘犯相,隻好悶悶不樂地坐下來。吳用聽得真切,拉住楊誌坐下問道:“兄弟,你們的生意到底怎樣?”
楊誌笑道:“還可以,就像這樊樓,已經同意我們送蔬菜了,所以我們想租一個菜園子,保證貨源。”
沒羽箭張清一旁插話道:“東京寸土寸金,還有那麼多牙人,誰會把菜園子租給你們?”
“大相國寺。”張青回過頭來樂嗬嗬地說:“楊大哥在博州臨走的時候,請魯大師寫了一封親筆信給智清方丈,說願重修廊宇。我和楊大哥去了幾趟相國寺,昨天已經簽了合約,付了一年的租金,過完正月十五就交接。”
吳用和張清明白,有了菜園子,有了樊樓的定單,這就是一筆長期穩定的買賣。張清一手攬住楊誌的肩膀說:“哥哥,下次要是有什麼生意,帶我一個。時間沒有,我可以出點錢參股。”
楊誌、燕青等人大笑起來,楊誌拍拍張清的胳膊說:“兄弟,現在就有一筆生意可以做。”
“什麼生意?”張清急忙坐下聆聽,吳用也提起了精神。楊誌認真說道:“聽說朝廷要在秀州華亭縣設市舶務。”
大宋曾設市舶司於廣州、杭州﹑明州﹑泉州﹑密州,但除廣州市舶司外﹐其餘幾處先後被停廢。大觀元年政府將各處管理外貿的機構改稱“提舉市舶司”﹐而將各港口的市舶司改稱市舶務,由轉運使直接負責市舶司事務,一年市舶收入達四十二萬緡左右,另置香藥榷易署﹐一年獲利三十萬緡以上。
張清一蹙眉道:“這還是沒影的事啊。”
楊誌繼續說道:“這是一個信號,說明什麼,說明朝廷要抓這一塊的稅收。想想茶葉,什麼時候價格飛漲的,是朝廷開始管理以後。茶商繳納茶稅後,獲得的茶葉專賣憑證,才能在官場買茶,繳納百分之十的引稅,產茶州縣發給茶引,販運茶可免除過稅。我現在手上有市舶司的牙牌,你們看,開一個香料、藥物的店如何,皇甫老哥坐鎮,安大夫有空來指導指導。”
大夥都聽懂了,香料是門麵,藥物才是主要的東西,皇甫端是獸醫、安道全是禦醫,沒有藥物能難住他們。皇甫端還是清醒的,搖頭說:“還是需要有個人來做這一塊的買賣,我恐怕不行,安道全在安濟坊,也不可能抽身。”
安濟坊是大宋的一種官家醫院,凡戶數達到千戶以上的城寨,均要設立安濟坊,境內有病臥無依之人,均可送入安濟坊收治。安濟坊醫者,人給手曆,以書所治療痊失,歲終考會人數,以為殿最,仍立定賞罰條格。安道全因為掛了個禦醫的名頭,是開封安濟坊的一塊金字招牌,根本不可能來關注買賣。
楊誌努努嘴道:“小乙行啊,不過我沒有辦法讓他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