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身材長大,濃眉毛,大眼睛,紅臉皮,一副鐵絲般髭須,縱使小聲說話,依舊有銅鍾般的感覺。身旁兩個年輕人都是英姿勃發,聞言都鬆了一口氣,年紀稍大的一個說道:“李俊哥哥,我們是一路太過奔波了,見麵後,要不不慌提起。”
大漢正是混江龍李俊,聞言搖頭道:“童威,楊誌為人自負,又有朱武相伴,與其做飾,不如直接實話實說。我們先前吃宋江的虧太大,李立說得對,都是自家兄弟,磕磕碰碰很正常,非要說出個對錯,那就是虛偽,可惜我沒有聽親兄弟的話,才害得你們和我一樣,無處著落。”
童威笑道:“風險與機遇並存,跟隨哥哥一路走來,是大開了眼界。”
沒說話的童猛也憨厚地一笑,李俊大是感動,摟住兩人肩膀說:“有誌者,事竟成,我們一定會成功。”
三人一路找到孫二娘的酒店,孫二娘一見激動地說:“招安時,你們話都沒留就走了,我們幾曾說到你們,都是擔心不已。”
李俊長籲道:“二娘,說起來慚愧。”
“有什麼慚愧的,朱大哥說得好,人就是命。”孫二娘一麵安排李俊三人坐下,要後廚端來酒菜,一麵讓張青的一個徒弟騎驢去各處找人,能找到幾個都要到酒店來吃飯。那徒弟也是梁山上的小頭目,孫二娘不擔心說不清楚。不多時,楊誌和魯智深晃悠悠地過來了,見到李俊三人倒沒什麼吃驚,隻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問:“李立呢?”
李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童威代答道:“李立哥哥回揚子江去了。”
楊誌再沒問題,和魯智深坐下,隻管招待三人喝酒;隨後,朱武、張青、燕青、淩振、皇甫端先後跑來,楊誌離開牙行,轟天雷淩振就被朱武誆來,頂了位置。眾人各懷心事,專揀一些樂事來說,皇甫端對楊誌一豎大拇指道:“楊老弟,你現在雖然不做了,但是開封城裏隻要一聽說是梁山來的人,沒有一個敢槍生意的。”
楊誌擺擺手說:“皇甫老哥,你就饒了我吧。這種惡名雖然能囂張一時,但是開封是什麼地方?十萬裏魚龍變化之鄉,四百座軍州輻輳之地,達官貴人多如牛毛,現在是暫時沒反應過來,又摸不清曹家支持我們的原因,一旦有了變化,還是會讓我們進退失據的。對了,李俊大哥,你後麵什麼打算?”
李俊躊躇了一陣,童威站起來到門外守著,李俊方說:“我想做的鹽的生意。”
在座的都算是生意人,江湖經驗也不缺乏,自然明白李俊說的鹽是私鹽生意,可這是朝廷最忌諱的龍鱗,捋了它和造反無異。當年西夏立國,宋仁宗與李元昊談判時,什麼都答應了,唯獨西夏提出的每年輸出“十萬擔鹽”的要求不與理會,甚至西夏背後的遼國都不敢開口相勸,因為關係到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