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賠率(1 / 1)

玉麒麟盧俊義行刺楊戩,這就像昆侖山下的小草和昆侖山頂的雪,說起來在一個地方,其實根本沒聯係。眾人頓感毛骨悚然,盧員外那個小心又小心的人,竟然被安上了這麼大的罪名,況且有了幕後指使的人,一定還有其他參與者,其他從犯。無形中,一張大網似乎從天而降,楊誌點頭道:“那就有勞桑老板了,告訴楊總管,我答應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說定三天後在桑家瓦子見,桑滄海就打著哈哈走了,畢竟是外人,桑滄海有些話不好說,甚至不好聽見,徐婆惜和楊誌的名分已定,就沒有走留了下來。魯智深氣了半晌,恨道:“董平這個花花公子,沒有半分骨頭,真是丟盡了我們梁山好漢的臉麵,當初灑家在曾頭市打死他就好了。”

打死董平,魯智深隻是說說,圖個嘴上痛快,但是連花和尚魯智深這樣的莽撞人都知道形勢嚴峻,其他人又怎能沒感受。朱武又一次打破了大家的幻想,沉聲道:“董平不會那麼傻,要是無緣無故承認這樣的罪名,他腦子要壞到什麼程度,最有可能的是,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圈套,董平也是參與設計這個圈套的人。”

朱武的話雖然有些誅心,但是沒有人為了董平反駁,即使是一直將情義看得最重的美髯公朱仝,也說不出話來;連宋江都能做出海州的事情,雙槍將董平那樣的貨色,為了榮華富貴出賣兄弟,是再可能不過了。孫二娘心直口快問道:“是誰設計了這個圈套?楊戩、宋江、還是蔡京、高俅?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應該和宋公明無關,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對付宋公明。”朱武不愧為神機軍師,越是遇到這種情況,越發冷靜,緩緩說道:“董平的事情,那是朝廷的爭鬥,我們無能為力。倒是打擂的事情,可以仔細斟酌,依我看,楊戩還是想利用楊誌兄弟的,如果楊誌被楊長腳打殘了,或打死了,楊戩必定會找下一個梁山的好漢來談判,或許,楊戩有事情要楊誌兄弟去辦。”

徐婆惜問道:“是不是要辦的這件事很難,甚至有危險?”

朱武臉色越發嚴肅道:“也可能要楊兄弟賠上名聲。”

楊誌大笑道:“灑家曾經背叛朝廷,做過反賊強盜,今日又自稱是權相的學生,為正人君子所不止,哪還有什麼名聲可言。至於困難、危險,人生就是一場賭博,何處不困難,哪裏沒有危險。婆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急。”

徐婆惜抿嘴一笑道:“楊爺三天後就要名揚汴京了,小女子豈能放過這種機會。朱大哥,這幾天你們就把所有的程序走掉,三天後,擂台結束就拜堂成親。”

孫二娘拍手叫好道:“妹妹果然是奇女子,就按你說的辦,徐一刀要敢說一個不字,我就剮了他。”楊誌、徐婆惜不禁愕然,朱武、張青忍不住以手撫額,什麼事到了孫二娘嘴裏,都立即變了味道。

大宋娶媳婦,還是很講究的,先要起草砧子,兩家允許,然後起細帖子,序三代名諱,議親人有服親田產官職之類,次簷許口酒,以絡盛酒瓶,袋以大花八朶,羅絹生色或銀勝八枚,又以花紅繳簷與女家,謂之“繳簷紅”;女家以淡水二瓶,活金三五個,筯一雙,悉送在元酒瓶內,謂之“回魚筯”。

定下後,若是要相媳婦,即男家親人或婆往女家看中,即以釵子插冠中,謂之“插釵子”,如不入意,即留一兩段彩緞,與之壓驚。若是同意,下定了,即旦望媒人傳語,遇節序,即以節物顏麵羊酒之類追女家,隨家豐儉,女家多回巧作之類,然後才下財禮,商量成結日子,最後過大禮。

現在一切在三天內完成,可謂簡單又簡單。徐一刀遇見朱武和孫二娘上門提親,真是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一則閨女已經打過招呼,二則孫二娘實在是殺氣騰騰;不過消息傳出,多少徐婆惜的粉絲痛斷心肺,加上桑家瓦子對打擂一事的推波助瀾,楊誌和徐婆惜一時成為開封八卦的第一熱點。

就連宋徽宗趙佶談論起來都是興趣盎然,問身邊的第一親信郭天信:“佑之,如此姻緣,要是楊誌敗了,豈不掃興?”

郭天信,字佑之,開封人,以技隸太史局。徽宗趙佶為端王時,一日退朝,郭天信悄悄對趙佶說:“王當有天下。”既而趙佶即帝位,郭天信因此得親昵,不數年,至樞密都承旨、節度觀察留後。

郭天信笑道:“皇上多慮了,楊誌隻要不死,徐婆惜嫁給他,就是一場悲情戲,會讓無數人落淚。不過以微臣所見,楊誌敗的可能性很小,桑家瓦子和各家櫃坊開的賭局大同小異,楊誌的賠率在一賠三之上,甚至到一賠五的地步,楊長腳的賠率始終在一賠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