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放生(1 / 3)

自博市趕往金山寺足有兩百餘裏,以韓冬的速度也需要一個多時辰。而從與劉秀分別到現在已有近兩個時辰,如果所想沒錯,雙方應該已經相遇。

一方是大蒙國師嘉措,及其座下最出色的弟子多吉,加上有夏州戰神之稱的十大名將薛擒虎,絕對還有一位不知深淺,精於用毒的金大師在側。

雖然不知此人為何會與薛擒虎等人糾纏在一起,但心中直覺告訴韓冬,這就是事實。

而另一方或許隻有劉秀孤身一人。隻不過這一人卻關係到了整個夏州無數百姓的性命。

在韓冬看來,劉秀的生死對薛擒虎而言是順勢而起的機緣,而對夏州來說卻是大亂將起的源頭。

有此人在,夏州與大蒙之間仿佛橫隔著一道讓人安心的堅城。劉秀若是不在,等大蒙鐵騎南來,隻怕就連登高一呼之人也難以找到。

劉秀這麼多年來一直雄踞夏州第一高手的寶座,絕非幸至。他平生所經曆過的危機,絕對是不勝枚舉。

就是當年孤身獨闖草原腹地,在大蒙無數高手的圍追堵截之中,也依然能夠從容而返。就算他現在也隻是孤身而來,要想將他斬殺,也並非易與之事。

在韓冬心靈深處雖然並不相信劉秀闖不過這道關口,但世間之事哪有絕對。何況劉秀也親口說過,嘉措的一身武功並不在他之下。

能夠一舉圍殺劉秀,是薛擒虎與嘉措兩方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果讓他們得逞,自己實在對不住與自己極為投契的劉震東。

更為重要的是自己也不願這夏州大地,因此陷入隨後而至的腥風血雨之中……

猛然間泛起的後一個思緒,讓韓冬自己也有些詫異。不知什麼時候起,自己好像開始考慮到夏州黎民的感觸了。

這樣的轉變好像是那日隨著茫然的梁雨蓿,從許家村走出之時;又仿佛是在昨天晚上的狂風暴雨之中,於大道旁與劉秀相遇之後才有。

有些止不住自己思緒的韓冬,忽然覺得應該與這兩者都有極大的聯係……

……

博市不愧為越國南來北往的道路要衝,通往金山寺方向的大道應是經常修繕,極為平坦。

韓冬帶著梁雨蓿,顧不得欣賞兩邊飛速後退的風景。

呼嘯而過,如風馳電掣般的身影,有一種古人所雲,禦風而行的意境。隻是在他心中卻隻有不管結果怎樣,都需盡快趕到救援的執念。

微微閉著自己雙眸的梁雨蓿,心神全在身邊的韓冬身上。這已不是他第一次帶著自己飛馳了,但這次總覺得有些不太一樣。

前幾次韓冬雖然也給自己一種極度關切自己的感覺,但他整個人好似隱隱與這方天地相連。

就如高高在上、超脫了凡塵的神佛一般,俯視著這天下的芸芸眾生。他隻是人在旅途的匆匆過客而已,總是讓人覺得缺少真實之感。

現在卻因心中所係之事,或許還有心中所係之人,有了重回人世間的煙火氣息。雖不知他著急之事為何,但對韓冬的變化,梁雨蓿卻有一絲發自心底的喜悅。

……

日當正午,周圍已是山林重重,紅葉滿天的景象。

見到眼前在雨後越發顯得清翠的山中景色,熟記過軍中地圖的梁雨蓿也明白過來。到了這裏,此行而來的目的已是清晰無比。望向韓冬的似水雙眸,欣慰之色更濃。

全速奔行近一個時辰,已經能夠看見地平線上出現的群山,韓冬長驅而來,從未稍緩的腳步也減緩了一絲。

就要麵對馬上到來的搏殺,韓冬也需要讓快要沸騰的氣血,稍微平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