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雪將皇後送到了後苑的一間臥房門前,便離去了。
皇後伸手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就見薛老夫人半倚在美人榻上,眼眸輕閉,幾日之間似消瘦了許多。
伺候在一旁的婢女見是皇後,正欲行禮,便被皇後製止了,並以一個眼神示意她先退下。
輕輕地福了福身,那婢女便小聲地退下了,並輕聲掩上了房門。
薛老夫人微微動了動,蓋在身上的毯子有些滑落,皇後伸出手,小心地拉起了那毯子。
似感覺到了身旁人的觸碰,薛老夫人悠悠地道:“你先下去吧,我這不用伺候著了。”
“嫂嫂,我吵醒你了。”皇後拉過一條凳子,坐在了她的旁邊。
聽聲音不對,薛老夫人睜開眼,見是皇後,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便欲起身行禮。
“嫂嫂,躺著,別動。”皇後忙伸出手,勸止了薛老夫人的舉動。
薛老夫人的語氣中透著幾分虛弱:“可是,這於理不合啊。”
“今個,這屋裏隻有嫂子和小姑子,再無其他。”皇後握住了薛老夫人的手,看著她蒼白的麵容,心中不免泛疼,“嫂嫂,你定要振作起來,哥哥突然就這麼去了,若是你也有個什麼事,那幾個孩子可怎麼辦啊。”
“說實話,在看到老爺屍首的時候,看著他那滿身的血跡,我真的有了隨他而去的念頭。”薛老夫人捏起絲帕,輕輕地拭了拭眼角的淚花,歎了一口氣道,道,“可是我心裏也是不舍得幾個孩子啊,尤其是曦兒。”
“嫂嫂,你定要好好地活著,不然哥哥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息的。”皇後的眼中也布滿了淚水。
微微頷首,薛老夫人反手握住了皇後的手,又是淚眼婆娑,道:“老爺平日裏溫和對人,事事公正,也未曾與他人結怨,怎麼就會落得這般的下場啊?”
看著薛老夫人臉上不住滑落的淚水,皇後傾身上前,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處,皇後再也忍不住了,強忍著的淚水也湧出了眼眶,道:“嫂嫂,你放心,我定會找出事實的真相,不會讓哥哥枉死的。”
靈堂中,人來人往,爐中的香點盡了,又燃上了新的,煙氣嫋嫋,卻熏染不了眾人臉上的沉寂之色以及心中的那抹錐心之痛。
跪在地上,將手中的冥紙一張張的放入了火盆中,看著冥紙融進了紅色的火中,最終化成了一堆灰燼,舞嫣緊緊地咬著唇,忍著眼眶中滾動的淚水,心中暗道:爹,雖然我不是你的女兒,而平日裏爹你的話語也不多,可是我卻分明從你的眼中體會到寵溺與關懷,前世我雖然有父有母,卻終是孤獨一人,是你們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讓我體會到了家人之間的親情,可是,可是上天為什麼那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