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如烈那時候還不叫南如烈,也不信什麼鬼神之說,當兵的前一天被幾個一起征上兵的乞兒拉到普陀寺上香。雖說幾人年紀輕氣血方剛,但想到上戰場廝殺心裏還是有些發怵,佛門算是安撫他們的唯一之地。
說來也是緣分,南如烈在普陀寺結識了普陀寺的住持,行(hang)智大師。贈了他“如烈”這個名字,也贈了他一塊銅鏡,並囑咐南如烈一定要貼身帶著。
後來南如烈上場殺敵,遇敵軍偷襲,也多虧了這塊一直放在胸口裏的銅鏡救了他一命,在南邊立下了軍功,被當時還是皇上的太上皇賜了“南”姓。此後每年都會去普陀寺上香,與行智大師靜坐三天,算是修行。
新皇登基不久,南如烈隨主南下,遇上了正值二八年華的林家千金林素輕,兩人一見鍾情。雖說當時南如烈已經是從二品的副將,但是林家也是有百年底蘊的大家族,自然看不上這比林素輕大了八歲的糙漢子。
林家老太太見南如烈態度誠懇,又心疼孫女的相思之苦,大手一揮,同意了這門親事。
所以說老太太眼光還是毒辣的,好不容易抱得美人歸的南如烈對待小嬌妻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這麼多年也隻娶了林素輕這唯一正房,不知道羨煞了多少達官顯貴的夫人。
南舒臥床冥想,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很羨慕父親和母親的感情,試問哪個女人不希望與所愛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又想到了秦淵,前世後宮裏也隻有她一人,雖然夏薇瀾後來也被接進宮中,秦淵卻沒有給她名分。南舒將右手遮住眼睛,警告自己:不想了不想了,前世犯的錯,今生莫要再犯了。
入夜,微涼。
第二日一大早,郭明軒拉著周子義闖進將軍府,管家攔都攔不住。
“南安!南安!出來!躲在家裏金屋藏嬌,還拿不拿我們當兄弟了?南安!滾出來!”
管家眼皮一跳,趕緊吩咐順子請大少爺過來。
周子義扶額,咬牙切齒道:“郭明軒!金屋藏嬌不是這麼用的!”
郭明軒橫著脖子:“金屋藏嬌怎麼就不是這麼用了?南安那小子不就是把他妹妹藏起來不給我們看麼!隻不過屋子不是金子做的罷了!”
周子義:“……”這個輕浮的文盲!
南安一到正堂就聽到郭明軒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擼起袖子就要揍他,結果被管家和周子義攔了下來。
“郭明軒,你個不要臉的文盲!”
郭明軒翹著二郎腿,不在意地說:“咱倆半斤八兩!”
南安痛心疾首,怪自己小時候沒禁住誘惑,天天被郭明軒慫恿去爬樹掏鳥蛋,先生教的東西一點都沒學進去。
南安壓下火氣,冷笑道:“我可是要跟隨我爹上前線領軍打戰的,你呢?裝那麼點墨水教皇子們讀書認字麼?”天生就是軍人,文也好武也罷,總逮著別人七寸打。
郭明軒一聽這話就牙疼,郭家是書香世家,郭太傅更是教導過當今皇上和秦王,頗受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