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的人走了,飛來橫財喜不自製的矮胖子趕著騾馬車也走了。
張伯棟看著這一切,大家都看著這一切。
碧空如洗烈日當頭,一溝蒲草灣,一坡青青草,一個大坑,一口在陽光下血色刺眼的棺材,茂密的樹林裏一幫居心叵測的人看著陽光下的一切。
那是一種很違和的感覺!
一種細細的如蟻爬的詭異寒涼著在場人的心,汗都被禁錮了,皮膚緊巴巴的難受,張伯棟的臉色格外難看。
大坑,棺材,熾熱的陽光在放大這一切!
一切都出乎意料!
熊渝心裏一轉,明天之後才會知道誰才是善於挖坑的人誰是機關算盡終填坑的人。
又一轉念,熊渝沉重了,不管誰是挖坑的人誰是填坑的人,自己不能陪葬!不但不能陪葬還要報仇手刃陸乘風。
跟蹤矮胖子到荷花屯的人沒有消息,那個重金雇傭矮胖子挖坑送棺材的年輕人沒有再出現,估計也不會再出現。
西陽那邊也安靜的很,坑挖好了,棺材準備青鬆崗了,下一步不就是把杜依依的屍骨重新安葬了嗎?
但是明月灣沒動靜,張伯棟鑒於這次雇傭挖坑的經驗,認為逍遙子不會自己動手的,他再次雇傭人的可能性極大,所以他命令南霜北雪在明月灣附近周邊遍插眼線,但是耗了大半天沒動靜。
這就讓一直認為占據主動的張伯棟感覺上有點被動了,他在設局,但有一種自己被局的感覺。
莫非逍遙子先收拾了杜文生再說?
眼見時候不早了,張伯棟隻好派人在青鬆崗留守,戰線拉的過長,滄州城裏鐵安鏢局這頭就依仗右耳了,張伯棟耗了大半天,有些沉不住氣了,他要回城跟右耳密謀。
天黑之前他們趕回了滄州城。
跟在他身旁的就隻有李裁縫和熊渝了,人手滿天撒網都撂在城外了。
這是張伯棟暗殺行動以來最不能全盤把握的一次。
熊渝覺得事情不是當初那麼簡單了,以逍遙子的性格他當然不會晚上偷偷摸摸的轉移埋葬杜依依的屍骨,那麼第二天,六月二十八,他是先轉移埋葬杜依依屍骨還是先殺杜文生一泄心頭之恨?
城外安插的人加起來也傷不了逍遙子的一根汗毛,熊渝明白起關鍵作用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張伯棟和右耳,他兩聯合勝算才大,對逍遙子的行動意圖摸不準,張伯棟就怕陰差陽錯,那就真是白忙活了,這次失手,逍遙子逃遁再想殺他無疑於大海撈針,而且,七連珠絕殺海嘯出手那就更麻煩了。
熊渝也明白張伯棟離不了右耳!
他要回去和右耳狼狽為奸!
早早的鐵安鏢局大門就掛起燈籠,喜樂隊頻頻被東家和好事的賓客打賞,吹的是格外賣力,圍觀叫好的人裏三層外三層,除了震耳欲聾的喜樂,一波一波的叫好聲響徹了整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