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為什麼你還要把這封信複印一份呢?”拉登追問。
“我要讓德比耶魯公司以為這封訂購函是從倫敦寄過來的,同時還要留一份物證,證明菲利克斯是凶手。寫完信後,鋪上透明紙我仔細地將信描了一遍。在倫敦時,我到聖馬羅山莊去過,在那裏用菲利克斯的筆和墨水,又描了一遍影印的信,還故意用上了吸墨紙,所以上麵才會留下菲利克斯的筆跡。”
雖然不應該讚歎,偵探在心裏真是很佩服,波瓦拉能這樣巧妙地耍些陰謀詭計。
“收到桶子後,我把它運到一個倉庫裏,然後支走了馬車夫。一個人取出了桶子裏的雕刻品,裝進了我提前準備好的旅行袋裏。我撕下桶子上的標簽放進了口袋,重新貼上了一張寫著‘北停車場傑克收’的標簽,當然我就是傑克。
“你們已經找到杜波了,應該了解真相了,菲利克斯收到的裝著死屍的桶子是直接從我的房子寄送出去的。再訂購雕刻品我隻是為了要那隻桶子,取出裏麵的東西後,我就把它送回德比耶魯公司了。
“我就是要把死屍寄給菲利克斯,這樣就可以達到目的了。可以想象得到他在打開桶子,看到死屍的瞬間的情景,他肯定會驚訝、恐懼,因此遭受難以形容的沉重打擊,這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而且這樣警方就會把他列為嫌疑犯,對他進行監視,他就會代替我承擔罪責,而我則可以免於遭受法律的製裁。為了讓警方認定菲利克斯就是凶手,我又仔細謀劃了一番,偽造出菲利克斯的犯案證據,讓他無法脫逃。
“我必須用雅麗特的名義寫一封信,說她已離家出走了。我搜遍了她的書桌,找到她所有的字跡,用她的口吻給自己寫了一封信,並把信給了警方。寫完信後,我銷毀了全部帶有她字跡的東西,所以並不害怕警方比對字跡。
“接著,我想讓菲利克斯收到桶子的同時,引起警方的懷疑,該怎樣做呢?三周前,我不經意地去了多旺森德咖啡館,突然,神經性頭痛發作,我就換了座位進了小房間。恰好在這時,菲利克斯也來了,我看到他遇到了一些朋友,並跟他們聊了起來,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從中得知了菲利克斯和他的朋友羅迪要合夥買彩票。我覺得這件事可以利用一下,於是決定以此事寫一封信給菲利克斯,當然就像你們看到的我是以羅迪的名義寫的。接下來的事就都是你們知道的了。
“第二天,周一晚上,我做出打開桶子的樣子,打開時散落了一些木屑,接著撕下桶子原來的標簽,收了起來。後來,我又一次打開桶子,按照紙條上所寫的數額裝了五十二鎊十先令進去。我叫來管家,囑咐他德比耶魯公司的人來收桶子時,就讓他們把這隻桶子帶走。我告訴他,接下來的三天我要出趟遠門。於是第二天一早,我乘著早班車趕往倫敦。
“周一,我喬裝打扮了一番,買了假胡子裝成菲利克斯的模樣。旅行途中,我處理掉了雅麗特的衣物,在一個沒有人的甲板上,把裝著她衣物的行李箱丟到了海裏。到了倫敦,我直奔那家貨運站而去。剩下的兩天,我主要就是在安排運送桶子。這邊的事情弄完,我就到菲利克斯家,也就是聖馬羅山莊去了。那個地方並不難找,用點兒心,就能找到。經過仔細觀察,我確定沒有人在房子裏。接下來我要進到房子裏去,很幸運,讓我發現了一扇沒鎖的窗戶。我進了房子來到書房,借著手電筒的光,我用菲利克斯的墨水重新描了一遍那封訂購函,並且特地用吸墨紙吸幹。我知道隻要這張吸墨紙被發現,菲利克斯就是百口莫辯了。
“我想過,在這件案子中人們會發現,菲利克斯不存在殺人動機,還會認為菲利克斯品行良好,不會殺人。這就需要我製造一個動機,使他殺人成為可能。為此,我以一個女子的口吻寫了一封信給菲利克斯,讓人以為他始亂終棄。寫好的信,被我很隨意地塞進了他的衣服口袋。看到信,大家就會猜測,也許雅麗特因為這封信和菲利克斯爭吵起來。兩人越吵越激烈,以至於菲利克斯情緒失控,錯手將雅麗特殺了。
“站在書房門口,我又想到一件東西可以使菲利克斯的嫌疑加大,那就是雅麗特的胸針。要是人們在椅子後麵發現它,肯定就會認為這裏就是她的遇害地點。我的目光定在了長絨窗簾前的那把矮背椅子上,就是它了。我走過去把胸針掛在了椅子背後的窗簾上。做這些時,我是非常謹慎的,因為我不能留下任何線索。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敗露。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我解釋的嗎?”
拉登說:“有一點我還想不通。周一時,在夏蘭頓咖啡館,有人聽到你打電話給管家和工廠,為什麼實際上卻是在周二從加萊打的電話呢?”
“這好說!周一我隻是拿著話筒,裝裝樣子,其實根本沒打電話。我往話機裏塞了一根小木棒,是沒辦法撥號的。還有嗎?”
“沒了。”拉登答道,心想這個家夥真是又狡猾又聰明,“你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