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瑣事嗎?”李淵拍著桌子大怒道,“軍資兵甲,國之大事。太子,你可知這是謀反嗎?你太令朕失望了。”
“兒臣……兒臣沒有謀反!”李建成嚇得急忙跪下來,叩頭謝罪,“兒子糊塗,兒子知錯,父皇信我,我絕無謀反之心。”
李淵又問道:“楊文幹要兵器做什麼?”
“他說士兵們甲胄不足,兒臣便給他一千,以作補充。”
“你真是糊塗,私自運送這麼多兵器和盔甲,能不被人發現嗎?”李淵罵道,“朕信你不是謀反,別人能信你嗎?事到如今,朕不得不嚴懲你了。”
“父皇……”李建成大驚,不知道李淵雷霆之怒下,有什麼處罰降到自己頭上。難道,要廢太子嗎?
然而李淵畢竟沒有忍心廢了長子,隻是說道:“收回你監國之權,置之幕下,飼以麥飯,使殿中監陳福防守。大郎,你給朕老老實實待在山上反省吧。”
原來不是廢太子啊。李建成長舒一口氣,隻不過是軟禁幾日,還好還好。
李淵從李建成這裏了解到了事情經過後,認為是一場誤會,不足為懼。於是讓宇文穎傳楊文幹覲見,當麵說清楚。
隻是宇文穎此人,看似不是太子黨,也不是天策府之人,實際上他早就被李世民給收買了。宇文穎見陛下想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太子的處罰,也不過是像撓癢癢一樣。於是他在去見楊文幹之前,先去找了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聽後冷笑道:“父親對大哥真是信任,連私自運送盔甲,都能被赦免啊。”
“私運甲胄,罪同謀反。”蘇世長說道,“太子給自己的親信楊文幹送兵器,他想要幹什麼呢?”
“難道……太子真想謀反?”杜淹問道。
李世民輕笑一聲,“大哥膽子小,幹不了謀反這種事。”
蘇世長點頭道:“是啊,但是太子給親信兵器,絕不尋常。他不會反陛下,但他會提防秦王您啊。”
“他在防我?”李世民笑了笑,“嗬嗬,大哥他現在,終於對我有警惕之心了啊。”
“聽聞東宮有一謀臣名叫魏徵,經常跟著太子左右,恐怕就是他,離間太子和您的關係。”蘇世長說道。
“那個人,我知道。”李世民想起幾年前和魏徵見過一麵,他笑了笑,“當時魏徵是李密的人,投降於我大唐,後來又投靠了竇建德。這樣的貳臣,我不敢用。”
蘇世長中肯地評價道:“不過此人確實有才,聽聞就是魏徵勸諫,讓太子主動請戰,打敗劉黑闥,立下戰功。”
“原來是他啊。”李世民氣的牙癢癢,要不是大哥不自量力請兵出戰,他的三姐怎麼會死在戰場上?
“秦王,楊文幹之事,對我們來說,或許不是壞事。”杜淹說道,“太子私運兵器,人證物證俱在,我們可以做做文章。”
“你說的是。”李世民微微一笑,對宇文穎道,“陛下讓你去見楊文幹,那你就去見。隻是,你要對楊文幹說,太子被廢了。”
“啊?”宇文穎大驚,他摸了摸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李世民點頭道:“就說太子被廢,囚禁在山上。皇帝已知謀反之事,即將派兵攻打他。”
“這、這,這是欺君。”宇文穎有些怕了。
“怕什麼,楊文幹聽到後,必會奮起反抗。到時候我就向父皇請戰,當場誅殺楊文幹。陛下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傳了什麼話。”
杜淹讚道:“秦王妙計啊,隻要楊文幹反了,太子就做實了謀反的罪名。陛下就算不想廢太子,文武大臣也不會同意的。”
李世民看向宇文穎,再給他加一劑猛藥,“此事若成,你就是最大的功臣。等陛下立我為太子後,我許你將來封官加爵。”
聽到“封官加爵”四個字,宇文穎一下子兩眼放光,不再畏懼了。他向李世民叩首告辭,“臣,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