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對酒當歌(1 / 3)

吳楠出了後院,也沒再去找什麼吃的,眼看著太陽馬上就要落山,再不過多久就該回去了,忍忍吧。

回到賬房,劉掌櫃已經醒了過來,在開始變得昏暗的房間裏拿著一本賬簿使勁地瞧著。

“劉叔,怎麼不點燈。”吳楠把一盞燈放在劉掌櫃案前,便要去找火點燈。

“不用了,查完最後這幾條賬目今天的活兒就算是完了,”劉掌櫃揉揉眼睛,合上了賬簿,“吳郎,剛才你做什麼去了,怎得不見你人。”

“我出去找點吃食迷路了,耽誤了一會。”

“哦,也好,走,今日也算是你和我這個老頭子第一次共事的日子,今晚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劉掌櫃口中的好地方,吳楠已經猜到七八分了。這大晚上的兩個大男人能去什麼好地方呢?沒想到這劉掌櫃人老,心卻不老。

果然,馬夫駕著馬車進了萬安城,沒有停留,拐了個彎,直奔雲夢鄉去了。不一會兒,便在陵水河旁停了下來。

這雲夢鄉是萬安最大的聲色場所,坐落在陵水河兩岸,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勾欄一家挨著一家,各色的燈籠懸掛在屋簷下,風一吹,燈火搖曳,忽明忽暗;河麵上、兩岸旁停泊的畫舫裏,燈火通明,觥籌交錯之聲,琴瑟靡靡之音不絕於耳,時而還會有士人站在船頭朝著心儀姑娘的畫舫吟唱一首情詩,引起對麵一眾姑娘的哄鬧聲,接著,一塊粉色的帶著幽香的絲綢帕子便包著一隻發簪或者一塊玉佩從畫舫上丟向士人,士人身手敏捷地接住帕子,靠近鼻子輕輕一嗅,遂發出爽朗的笑聲,打開帕子,隻見上麵寫著女子的名號,在哪家勾欄裏。

古人招妓都如此的文藝!

吳楠將劉掌櫃扶下馬車,由劉掌櫃領著,輕車熟路地穿過一條條街巷,想雲夢鄉深處走去。

“看你的樣子怎麼像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那‘虞美人一字千金’是怎麼回事?”劉掌櫃看著吳楠一路上被姑娘們撩撥地麵紅耳赤,怎麼也不像雲夢澤老鴇說的那般經常出入虞美人的閨房的樣子。

說來也怪,一路上沒人搭理劉掌櫃,卻全都湊到吳楠身邊來了。如果吳楠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就能明白了:一個俊朗的少年和一個幹瘦的老頭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我平日裏隻和虞美人有過交集,還沒見過這種陣勢。”吳楠無奈地苦笑到。

大有的吳楠是不是真的如此,他不知道,反正往對自己有利的方麵扯就對了。

“怎麼,虞美人那等尤物消受得起,這等胭脂俗粉的撩撥就受不了了?”劉掌櫃調笑道。

看著劉掌櫃一臉猥瑣的淫笑著,吳楠一本正經地板著臉說:“我們隻是知己。”

“胡扯,鬼都不信。”

就這樣,在劉掌櫃一路的奚落和路邊姑娘的撩撥下,兩人來到了雲夢澤。

這雲夢澤比起周圍那些勾欄,要奢華那麼一些,四座四層高的樓閣圍在一起,中間的大堂裏懸掛著紅色的輕紗,一盞盞燈籠被細繩吊著,輕輕搖動,中央的巨大台子上夜夜都有女妓撫琴起舞。

在這普遍隻有三層高的建築群裏,雲夢澤是相當顯眼了。

兩人進了大堂時,這裏早已擠滿了人,一眼望去,烏壓壓一片。兩人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地方坐下,劉掌櫃就坐在吳楠右邊,而吳楠左邊則坐著一位白衣少年。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龐棱角分明,見麵,劍眉朗目,隻見他腰板挺得筆直,神情冷淡,完全沒有眾人那般歡喜。他的腰間懸掛這一把劍,不似那些士人的佩劍,這把劍要樸素的多,漆黑的劍鞘散發著森然之氣。

吳楠和劉掌櫃耳語幾句,時不時回頭看向少年。

不知道周圍的人嘰嘰喳喳地討論這什麼,反正吳楠隻覺得周圍躁動不已,溫度都上升了幾分。

“這些人大多都是衝著虞美人來的,”劉掌櫃在一旁說道,此刻,他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今天是選花魁的日子,這虞美人已經連著五年是花魁了,到了這年齡還能如此,今年這花魁怕又是她的了。”

在雲夢鄉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花魁的年齡不能超過十六歲。也就是說過了十六歲還不是花魁,那基本上就沒戲了,不過虞美人卻是一個特例,已經二十歲的她依舊是這雲夢澤的當紅花魁。

不多時,一個老鴇模樣的女人走上了台子,看樣子已經三十有餘,塗抹著厚厚的脂粉,卻頗有幾分姿色,看的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紅極一時的美人兒。

老鴇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先是說了些感謝諸位客人雲雲的話,接著開始介紹今晚爭奪花魁的人兒。隨著老鴇一一念出名字,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便踩著婀娜的步子上了台,這些少女年齡都在十五歲左右,個個樣貌出眾,看得出來這雲夢澤是下了大力氣,居然搜羅了這麼多美人兒,其中居然還有幾個金發碧眼的異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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