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位,虞美人!”隨著老鴇的退場,眾人立刻鼓噪起來,似乎隻是一個名字就足以點燃這群人的欲望。
一片叫嚷聲中,一個女子款款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穿著一件深紅的長裙,腰處往裏收緊,柔軟似水的細腰堪堪一握,本就婀娜的身材更加顯眼,胸前的裏襯上繡著一朵盛開的粉色牡丹。女子畫著細細的柳葉眉,一雙鳳眼秋波蕩漾,精致小巧的嘴唇塗抹著大紅的口脂,隻是微微一笑,便顯得明豔動人。
吳楠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雙精致的玉足上。女子未著寸履,一雙小巧白皙的腳在裙擺中若隱若現,隻見她來到台子上,微微頜首,一旁的樂師便開始撫琴,女子腳尖輕輕一點,便踩著輕盈的步子開始起舞。一雙玉足變得愈發靈動,或邁出,或旋轉。吳楠不清楚女子跳的什麼舞,但依然被吸引住了,女子的舞步隨著樂器的變換,風格也在發生變化:琴聲下是柔情似水,如楊柳在風中搖曳,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像是在為心愛之人起舞;鼓聲響起,隨著急促的鼓點,女子所幸將身上的長裙拋了出去,隻留下裏襯和一條白色褶裙,接著,女子的步子也變得急促起來,下腰,起身,不停地旋轉,動作大開大合,褶裙也跟著飛揚起來,猶如疾風驟雨,讓人的心髒變得躁動不已。
吳楠開始一杯一杯地喝起了酒,最後覺得不過癮,甚至拿起了酒壺,又覺得酒壺也無法滿足自己,他直接要來了酒壇,猛灌下去。反觀他身旁的白衣少年,也沒好到哪去,身邊已經空了兩個酒壇。
鼓聲驟停,女子還未停止旋轉,台下的眾人已經屏住了呼吸,吳楠清楚的聽到心髒猛烈的跳動聲,就當吳楠馬上要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女子終於停了下來,卻像斷了線的風箏,癱倒在地上,台下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女子胸前劇烈的起伏著,殷紅的小嘴一開一合,額頭上,頸項處一層細密的汗珠,臉上浮起一抹潮紅。
吳楠清楚的看到,女子看向他這邊,露出一個讓任何人都會心生憐愛的笑,他不清楚那笑容裏包含著什麼,隻覺得心中燥熱得很。
也許是酒喝多了,吳楠開始有些發暈,雙腿不受控製的向台子走去。他使勁的扒拉開擋在前麵的人,走上了台子,手裏還提這酒壇。
本來還沸騰的人們突然安靜了下來,一臉迷茫,怔怔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
“小郎君,怎麼,你也對咱們虞美人有想法啊?告訴你,在座的哪個不愛慕虞美人,還輪不到你小子!”不知道是誰,開口嚷嚷起來。
那些不知道“虞美人一字千金”自然也跟著嚷嚷起來,知道的以及認識吳楠的,都饒有興趣地看著吳楠,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吳楠從一些人眼裏看到了嘲笑,嘲笑他的窮酸,不自量力。吳楠不喜歡這樣的眼神,後世不喜歡,現在也不喜歡。
腦子一熱,他俯下身,一把摟住虞美人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眾人看著台上的少年將虞美人攬入懷裏,都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實在想不到這看起來也就十五出頭的小子居然這麼大膽。
虞美人腰間細膩柔軟的觸感瞬間通過吳楠的指尖傳到了大腦,兩人的臉隻隔著分毫,虞美人眼裏的驚訝與羞意吳楠看的一清二楚。
吳楠將虞美人扶正,便鬆開了手,然後轉向眾人,無視了那些或羨慕或憤恨的神色,微微作揖,說道;“晚輩吳楠,剛才多有唐突,但是我既然上來了,就沒有狼狽下場的道理,隻好借著酒性給諸位吟唱一首!”
吳楠不去管台下之人的奚落,邁著步子繞著台子走了一個來回。
“鼓!”吳楠大吼一聲,胸中的躁動全都隨著這一聲吼了出來。
鼓聲響起,由緩而急,先是一鼓,接著是兩鼓,最後眾鼓齊響,仿佛要把屋頂掀翻!待鼓聲稍息,吳楠提起酒壇,仰頭猛灌一口,踉蹌著步子,氣沉丹田,用沉穩的聲音吟道: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接著一停頓,又灌一口酒,繼續邁著步子: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再做停頓,將最後一口酒喝掉,也許是突然有了感覺,借著酒勁,吳楠耍起了醉拳,與其說是醉拳,不如說是耍酒瘋,但這依然不耽誤他吟詩,反而動作更加狂放,聲音更加高昂: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一遍不過癮,接著第二遍!吳楠一邊吟唱一邊有意無意地看向之前的白衣少年,隻見白衣少年表情不在平靜,而是有些激動,也許是太過激動,麵頰紅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