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在地上找個洞好鑽進去。
羅東見我的樣子好笑,把手上的盤子遞到我手裏,我趕緊用點心堵住嘴。
這是一種鹹點心,我來到仙境之後就沒吃過真正的飯菜,完全是用點心當飯,還好這些點心都非常可口而且是一口能夠吞下的大小。
我把自己的嘴塞得鼓鼓的,問羅東要水喝,羅東神奇般的給我一個保溫杯,裏麵還裝了點熱茶。
我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對他說:“我保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對,我不以為你在演大宅門。”他笑著說,接著看了看外麵,皺了下眉頭接著說,“我要走了,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天已經快完全黑了,再遲說不定會遇上餓鬼,便點點頭,看著他走出去關上門。
屋子裏又是空空蕩蕩的隻剩我一個人,經過那個噩夢,我的好心情也被破壞掉了。
這個仙境真是怪事不斷,但是我總是忍不住要去喜歡它,這個想法強烈的讓我想吐。
我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外麵又傳來步月的歌聲,今天的歌聲很悲傷,我探出頭去,聽聲音這裏離玉池並不遠,可是中間的樹林有點可怕。
看了下天色,已經很黑了,但還沒有我上次出來的時間晚,說不定還沒到百鬼夜行的時間,而且那歌聲真的很可憐,我想了一下,從窗戶翻了出去。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翻窗戶。
一路上黑漆漆的,隻是從樹葉的縫隙裏透出一點光,燈籠還沒亮燈,我抓緊時間跑到玉池邊,果然步月坐在齊腰深的水裏唱歌。
他雖然唱得悲傷,臉上也是一臉悲戚,眼睛裏一點淚光也沒有,大概人魚淚真的是很珍惜的東西吧。
我慢慢走近他,他猛然回過頭,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我幹笑了下,說:“我睡不著,出來轉轉。”說完我就想抽自己一下,誰天剛黑能睡著的啊。
步月倒不介意,他甚至往旁邊移了點,示意我到他身邊去。
我受寵若驚的接受了這個邀請,脫了鞋遊到他身邊,身上的衣服就不管了,反正在這裏很快就會幹。
步月沒有說話,他從被我打斷的地方接著開始唱歌,歌聲緩慢的轉變為一種輕快的音樂,和前麵的悲傷很不搭。
“這不是一首歌吧?”我等他唱完問道。
他看著月亮說:“這不是歌,這隻是一個故事。”
能不能不要這麼文藝,我會有點不適應。
他回過頭看我,很嚴肅的說:“鮫人大多數時候不唱歌,他們隻會說故事。鮫人的時間很長,如果不把故事說出來,就會忘記。”
我心想這感情是某種記憶方法啊,通過唱歌的形式背曆史。
泡在水裏,我又回想起在夢裏被一群女人虐待的經曆,全身上下一陣顫抖,記憶實在太深刻了。
步月很敏感的回過頭問我:“怎麼了?”
我苦笑了下:“剛剛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人魚,正在被人去鱗呢。”
我本意是當笑話說給他聽,沒想到他一下子遊到我麵前,很認真的看了看我的眼睛,命令道:“哭。”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讓我哭,一下子愣住了,他立刻紮進水裏又浮上來,用手拍我的臉說:“你哭一下。”
“我哭不出來。”我無奈的對他說,我眼睛很幹,現在可哭不出啦。
見我不哭,步月居然伸手掐我的臉,我躲避不及,被他拽了個正好。
“嘿,你幹嘛。”猛地一掐,我感覺臉都麻了,趕忙往後退,不讓他碰到我,步月還要跟上來,我立刻往岸上跑,生怕他再打算怎麼折騰我。
可惜在水裏我遊得不如他快,還沒等我遊到岸邊,步月就已經撲了上來,這小家夥心狠手辣,對著我又咬又掐,我一開始還能反抗,過了一會就沒勁了,往水裏一賴,隨他去吧。
反正他也不會真的傷了我。
步月對我進行單方麵的毆打了一陣後,失望的看著我說:“你怎麼不哭啊。”
我摸著手臂苦笑著反問:“我幹嘛要哭啊。”
步月搖搖頭,用不知道什麼語言嘟嘟囔囔的說了幾句,最後把我拉到水中央。
“你不應該自己到這裏來的,對你自己不好。”步月對我說。
“很多人還說我不應該晚上出來,因為很危險呢,但我還是出來了。”我笑眯眯的回答他,“你今天唱歌有失水準,我來抗議的。”
“我都說了那不是歌。”步月無奈地說。
“那就是你今天的故事有失水準,你就當我想你了麼。”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