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進去看看嗎?”我向後退幾步,離開傅冷的懷抱,看向城門。
現在在我心裏這已經是我的城了,我對它有莫名的責任。
傅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忐忑不安的走進城池。
上次這些百姓對我不理不睬,這次卻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從一個貨郎身邊走過,他奇怪的向我方向看看,但或許還是看不見我,過一會就拿起擔子自顧自的走了。
“很快這座城就是你的了。”傅冷在我身邊說。
他一直在我身邊晃晃悠悠的走著,可是卻沒有人把眼光投向他,很多人隻是好奇的看看我這裏,抓抓頭,莫名其妙的走了,大約是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我走到大街上,這座城從外麵看真的很小,但是走到裏麵卻發現很大,我走了半天也沒走到頭。
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奇地看看四周,景色卻在不斷變化,顯然並非是縮地成寸術。
“我在這裏是沒法使用法術的。”傅冷在一旁解釋。
我心想剛剛縮地成寸的法術果然是你搞的鬼,不過你法術居然高到如此地步,顯然在我在無憂穀苦練的時候,他也沒有讓自己閑著。
我伸出手,一小團火焰在我手中升起,傅冷在一旁臉色一變,厲聲說:“你不要命啦,快點滅掉。”
我這時發現路上的行人都停了下來,他們臉上露出呆滯的表情,盲目的四周張望,我急忙滅掉火,那些人又緩慢的移動起來,有幾個孩子向我望了幾眼,又很快毫無興趣的轉過頭去不再看我。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問傅冷。
傅冷沒好氣的回答:“他們現在還沒接受你的存在,你就像是……細菌,他們是白細胞。”他頓了一下,用了一個挺學術性的比喻。
我奇怪起來:“這座城既然是我的,我怎麼會變成細菌?”
“我是說以後會是你的,但是現在你隻是個入侵者,他們如果找到你,會把你撕成碎片。”傅冷對我說。
我想了一下,說:“就是說如果他們找到我們,會攻擊我們?”
“不是我們,是我,你是他們唯一的目標。”傅冷幸災樂禍的說,雖然表麵上一臉的冷靜,但是我還是聽出他話裏的嘲弄。
我不解道:“為什麼,你不是和我一樣的嗎?”
“不對,我和你不一樣,我和他們是一樣的。”傅冷對我搖著頭。
我後背一涼,他這話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城的鬼?我環顧四周,現在這些百姓在我眼裏都變得陰氣森森,隨時會露出青麵獠牙。
我突然感到沒人會喜歡這裏,雖然人多,但是大家都安安靜靜的走自己的路,偶爾一個蘋果落地,都會引起很多人側目,但是有悄無聲息的轉過去做自己的事。寂靜,肅穆,令人不寒而栗。
我越看越害怕,四周的屋子開始搖晃起來,一些瓦片落了下來,還好沒有砸傷人,路上的行人露出憤怒的表情,我站在路中間,四周一些人慢慢向我圍攏過來。
“他們要幹什麼?”我驚慌失措的對傅冷說。
傅冷站得離我有點遠,他並沒有向我靠近的意思,很快我們兩人之間的空隙就被人填不上了。
“幫我。”我對他喊,他卻搖搖頭。
他急促而平靜地回答,聲音如止水一般,“我要走了,小溪,再見,小心,他們對咒術很敏感。”
我尖叫著要踢飛那些想要抓住我的手,那些人大多數隻是直直的站在那裏,有些卻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我掙脫了他們,可是很快更多的手伸了出來,我不得不用力抓他們,有些皮肉被抓破了,就像沒事一樣繼續向前伸。
我被抓住了頭發,很快就被拖在了地上,一群人俯視著我,我害怕他們踩上來,就把身子縮緊。
傅冷不在我的視線之內,也不知道他走了沒有。
突然,我臉上滴了一滴水,我用手一摸,發現是一滴血珠。
天上下起了血雨,我慘叫起來,四周圍住我的那些東西也張嘴發出了呐喊,萬鬼悲鳴,聲音入耳,我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樣,我捂住了耳朵。
血水很快就糊住了我的眼睛,我透著血雨發現那些百姓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的口鼻都被血水淹沒了,我拚命想要擦掉,可是越來越多,很快我就開始窒息,那些東西俯視著我。
我的眼前越來越暗,恍惚中我看見那些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