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強埋下頭,用吻封住了她。他雖然在深吻著眼前的姑娘,心裏卻想著桑樂。樂樂,是你把我毀了呀!
當林晴和杜曉強終於象湖岸一樣平靜下來的時候,忽然傳來了震耳的汽車聲。林晴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塗著迷彩漆的老越野吉普車猶如史前怪物一般,搖搖擺擺地開到了湖畔。
“哇,那是什麼?”
杜曉強把食指放在嘴上,做出個千萬不要出聲的動作。然後就那樣伏在草叢裏,慢慢地抬起頭,向吉普車那邊張望。
渾厚而響亮的笑聲在最後一縷夕照裏飄動,那是翁行天。他從停穩了的吉普車裏跳出來,一邊跑向湖邊,一邊脫甩著衣服。甜美而清脆的笑聲是桑樂發出來的,她鑽出吉普車,一邊叫著“等等我”,一邊跟在翁行天的身後,向湖水走去。
“看啊,那是桑樂!一一”林晴向那邊指著,幾乎要站起來。
這時候,湖麵上綻開了一朵朵暗白色的浪花,那是翁行天在擊水搏浪。他展開的雙臂顯得格外修長,時而在肩前輕插入水,時而在身後提舉而起,遠遠地望去,那雙臂就象一對寬闊的翅翼。他那輕掠水麵的姿態異常的舒展,異常的優美。
已經來到水邊的桑樂忘了更衣,忘了下水,她隻顧站在那兒呆呆地欣賞。自從見到翁行天的那一刻起,桑樂就有一種感覺,翁行天長得似乎很象一種什麼鳥。此刻,桑樂終於明白了,翁行天就象一隻翼展寬大的信天翁。
湖水是藍天,浪花是白雲,這隻信天翁就掠著藍天和白雲,在自由自在地翱翔
“哇,遊得好漂殼哎!”林晴忍不住感歎著,讚美著。
她偏過頭,忽然發現杜曉強正起身向水邊奔去。
“曉強,你要幹什麼,”林晴喊了一句。
杜曉強沒有回頭,他很快地躍入了湖中。
也是一對修長的臂膀,也是在水麵上翅翼般地展開,杜曉強用同樣的泳姿遊動著。他的腿腳有力地擊水打水,他的雙臂拚命地劃水撥水,震耳的聲音響起來,巨大的水花騰起來,仿佛半邊湖水都被他攪動了。
遊在前麵的翁行天聽到了,感覺到了,他放慢動作停下來回望。就在那一瞬間,杜曉強超越了他。
更快更響亮地擊水!杜曉強拚命地往前衝。
稍稍遲疑了之後,翁行天也重新開始了水麵上的翱翔。
林晴在草叢裏忽然站了起來,“噢,噢,曉強,加油!”
片刻之後,桑樂便明白發生了什麼,她興致轉勃地望著眼前這兩個展開爭鬥的雄鳥,她快樂地跳腳大喊,“加油,信天翁!”“信天翁,加油!”
老鳥飛翔得甚為老到,甚為輕捷,他舒緩地將翅翼一抖,就滑出了很遠很遠。相形之下,小鳥就顯得稚拙,顯得急亂了。不久,老鳥就甩下了小鳥,領先飛在了前麵。他不慌不忙地去往湖中的一塊土島。
小鳥毫無餒意,他撲打得更為急切,更為有力。那是頻率對效率的比拚,那是青春對衰老的比拚。在過了半程之後,小鳥終於與老鳥齊頭並進了。
隨後是小鳥的勝出,僅僅半個身位。
就在那個時候,翁行天的心裏曾經閃過停下來的念頭。疲軟的手臂告訴他應該停下來了,酸疼的腰背告訴他應該停下來了,憋悶的胸廓告訴他應該停下來了可是,他卻加快了速度。
“噢!--”
“噢!--”
兩個女人歡呼在她們熱鬧的節日裏。
看到了,看到了,翁行天在水裏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湖岸的影子。象魚,象水蛇,那是島邊的水草在晃動。
一直傍在身邊的撲打聲弱了,慢了,隨著翁行天拚命的一躍,那聲音終於落在了他的身後。
翁行天的手指插進了島岸的軟泥裏。忽然間。他的心區生出一陣劇烈的絞痛,隨之是酸軟得讓人睡過去的感覺。湖水湧進了嘴裏,他卻無力咳嗆。
他的頭就伏埋在水中,沒有能夠抬揚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掛在桑樂脖子上的那個小手機響了。桑樂低下頭,她先看到的是那個三葉蟲眼睛,若有若無地閃了一下。桑樂沒有留意,她隻顧看旁邊振著鈴聲的小手機了。
電話是呂藻打來的,說是今晚PAPA娛樂中心臨時安排了他的演唱,八點鍾開始,他希望桑樂能趕來觀看。桑樂說,今晚去不成了,明晚一定去。因為此刻她也在看一場演出。當然當然,節目很精彩,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