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犢初生 第二十一回 沛國(下)(1 / 3)

四人領著兵馬旖旎而行,孰不料前麵探馬飛報,道是前麵出現馬隊,不過看似並無惡意。曹真聞此一笑,轉頭對夏侯尚道:“伯仁呐,你所料不差,那些土財主們到底忍不住了。”

夏侯尚自謙搖頭,擺擺手,回道:“莫說他們沒底,饒是我們,也不懂殿下為何剛即大位,就急著來沛國巡視,西邊漢中的戰事可是緊得很呐。”

二人對望一眼,隻是深深地一瞥,如有默契般,同樣麵露擔憂、不忍、猶豫,又同樣搖搖頭,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曹休此時卻是疑惑,他想到:殿下盛兵南巡,路經之地,有譙沛,有許潁,而許昌則有那位天子;以自己對於此等謀劃之事的生疏尚且能模糊地明了一些端倪,而子丹,尤其是伯仁對於那些事如此熟稔的,怎會不知?

曹休一想到許昌城的皇帝,心頭不自覺升騰起一股敬畏來,那股敬畏,卻是從小培養起來的,根深蒂固;雖然後來見到皇帝於先王麵前唯唯諾諾,那份敬畏便也淡了些,然而,終究還在。

皇權之威,竟累至如斯!

很快就靠近等候在前麵的馬隊了,眼見得近了,曹真喝止了己部,那邊亦飛出一人,來到已陣邊,下馬,拜倒,道:“沛王屬下都尉劉烈拜見中領軍,中護軍,宿衛將軍。”

王爵屬下都尉皆是第七品,品階雖不高,算是親王家將,怠慢不得;曹真頷首當做回禮,正待詢問,卻不料曹休瞧了半天,沒有看見六品以上的官兒,早已忍耐不住,便喝問道:“沛王呢?”言語中,略帶輕慢。

劉烈臉色隱忍的一暗,眼中閃過一絲凶光,旋即消失不見,仍是恭敬答曰:“回宿衛將軍,殿下他偶感風寒,正休息著呐,不便出來迎接,還望各位將軍包涵。”

曹休神色一厲,正待追問,曹真卻擺手,止住了他;此時,一直在旁未說話的夏侯尚,穩了穩躁動不安的坐馬,微笑道:“剛才你說最近沛王殿下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我卻想到,軍中倒也有一些應急的藥材,用來治療風寒,最是見效,我等明日定登門拜訪。不知是否唐突了?”

劉烈眼神一亮,忙不迭搖頭,急道:“無妨,無妨,臨行前,殿下再三叮囑我,說若是三位將軍肯來,殿下定倒履相迎。這不,殿下還特意著在下壓了幾百車物資過來,以慰眾將士跋涉之苦。”

夏侯玄在旁邊聽的直冷笑,心中想道:這沛王也是老成精了,竟想主動把兵馬阻於城外,用的還是如此委婉的托病加勞軍法子,讓人不好抗拒卻又可以免於事端。

曹真這個老實人正待感謝沛王,夏侯尚卻在旁邊冷哼一聲,緩緩道:“可是,偌大一個相縣城,難道容不下我這幾千人馬,勞軍何必再城外呢,這豈不是很麻煩?”

劉烈一顫,頭伏的更低了,道:“不瞞將軍說,沛王不喜兵事,城中兵營極少,已然滿員,實無地方了。”

夏侯尚幽幽一笑,道:“那不知我等這幾千人馬,殿下是準備安置在何處?我等虎豹騎皆是天下驍勇之士,殿下若是隨意丟在這荒郊野嶺,他們若是不答應,鼓噪了起來,我雖為將,亦安撫不下啊。”

劉烈身軀一震,帶驚慌道:“中護軍恕罪,殿下絕無此意,殿下也絕不會將虎豹騎眾將士置於野地。”

夏侯尚策馬向前,寒聲道:“那可否讓我們進城?”劉烈急道:“卑職臨行時,殿下曾交代我,這相縣城東十裏處原先有一兵營,本是州郡之兵,後來魏武王他老人家西征馬超逆賊,便將這支兵馬調了去,至今仍屯在長安,沒有回來,因而也留下一個可以容納五千餘人的營地,各位將軍,可以將兵馬屯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