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樹下做好,夏侯徽替哥哥披好衣服,又端來幾塊瓜果,夏侯玄接了瓜,捏了捏妹妹的臉蛋,調侃道:“要是早知道流點血,就能得到妹妹如此細心照料,我就天天來一次。”
眾人大笑,夏侯徽又是嬌嗔了一眼,沒有說話,小妮子長大後真正的像個姑娘了,安靜了許多,雖然刁蠻的性子還是沒變,但也懂得在外人麵前給哥哥留點麵子。
幾人正嬉鬧間,宮人來報,道是陛下召太子前去,曹睿望了望夏侯玄已經止住血的腹部,道:“妹夫,父親昨日已經跟我說過,這一年將有戰事,而戰場乃是妹夫你父親所在之荊、揚二州,我看你劍法已有小成,不如隨我一同麵見父親。”
曹丕的儲君之爭,曹睿雖然占據明顯優勢,但也不是沒有競爭,而拉攏朝中重臣的辦法之一,即為拉攏他們的兒子;與夏侯玄欲依靠曹睿於明帝朝大施手腳的願望大同小異,曹睿也是希望借夏侯玄之身,一並拉攏夏侯尚、曹真兩位的方麵大臣。
雖然不否認真情實意的存在,但也有可取所需的意味。
話才出口,一直偎在哥哥身邊的夏侯徽有些不高興,眼中望向曹睿時,便有絲絲敵意,爾後又汪著眼睛朝哥哥瞟了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那不希望你去意味,卻很明顯。
夏侯玄如何不知,隻是不能為了她一時的心意而毀了她一生之幸福,便把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略過了,站起,對曹睿道:“元仲,事不遲疑,走吧。”
二人對曹丕書房所在地極為熟悉,曹睿因為昨日父親跟他說過有讓他前去南方督兵,心情極好,沿路,便拉了夏侯玄,不住的說著。
說話間,已到了書房,宮人領了進去,曹丕一見二人,滿麵愁容頓時舒展,笑道:“睿兒,快過來給朕捶捶背。”
曹睿應了聲,去了,而夏侯玄則是拜倒在地,曹丕忙令起來,笑著問道:“玄兒,你這小子不在家裏陪著妹妹,到這裏來作甚。”關於夏侯玄極寵愛妹妹的故事,已是傳遍了整個洛陽城,曹丕從女兒的數次告狀裏,也知道了自己帝國還有這麼一個模範兄長;加之夏侯玄時常跟隨曹丕練劍,二人雖無師徒名分,然有師徒之實。便開了個不痛不癢的玩笑。
夏侯玄訕訕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問道:“臣聽太子殿下說,今年陛下準備對孫吳用兵…..”話未說完,見曹丕滿臉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極盛的憤怒。
曹丕突地站起,怒道:“孫權隻是為一黃須小兒,位在荒蠻之地,朕即位之初,念在施恩天下,便賜了其九錫,封其為吳王、大將軍;將荊、揚、交三州軍事皆是給予了他。隻許他遣送一子來雒陽即可,孰不料這小兒嘴上應答的好好的,這手上,竟是未動分毫。哼!”
曹睿忙在旁邊勸慰道:“父親息怒,不必為了一荒蠻首領氣壞了尊貴龍體。”曹丕到底是一國之主,稍微額激動後,很快穩定下來,重又坐下,對著夏侯玄望了許久,突地一笑,問道:“玄兒,你突然問起這個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