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點點頭,望了眼旁邊的伍定,又弱弱的望了眼父親。
夏侯尚知他的意思,哈哈笑道::“不行,不行,伍定這小子,為父可是要定了。”緩了緩,望了眼伍定,臉色沉下來,繼續道:“玄兒,你知道伍定臉上那傷疤是如何來的。”
“不知道,孩兒問了平疆,然而他沒有說。”
夏侯玄略帶惋惜道:“那是為父魯莽了,前年時候,為父帶兵圍剿江上賊寇,因為不善水戰而落了下風,是伍定拚死把為父救了出來,身中數槍,臉上又替為父挨了一刀。”
說到此處,夏侯尚頓了一下,穩定了下情緒,道:“這孩子居功而不自傲,謙遜而又懂禮,謹慎而又銳進,思考時,能冷靜周全,戰鬥時,卻又熱血膨脹,為父是越看越愛,因而將為父畢生所學相授,孰不料這孩子又極是聰穎,到現在已是得了為父七八分。”
說帶此處,夏侯尚微微笑了下,對兒子道:“玄兒,等為父百年之後,這些人便是你建功立業的根本,現在不急。”
夏侯玄一怔,繼而一暖;父親這是為自己儲蓄人才。便道:“父親,那孩兒便去了,但請父親放心,有孩兒在,定不讓路上孫吳小兒靠近我舟師一步。”
夏侯尚點點頭,又上前,為兒子扶正盔甲,拍拍肩膀,微笑道:“為將之首要者,就在謹慎。凡事,辦之前,找人商量一下,三思而後行。”
“仇軍侯,令你部貼著江陵城緩緩而行,陣型勿得散亂,時刻注意城中動作。”
“末將遵命!”仇履如同張牛兒一般喜愛廝殺,雖然其中未免夾點功利,不如張牛兒純粹,然不管是何種動力,能生出為之前進的力量,便是不錯的。因而他聽到有任務,卻是最靠近敵軍,極是興奮,轟然應答。
“錢軍侯,你部隨仇軍侯部行動,於其四周遊弋,若是一旦城中戰事起,即以仇軍侯步卒盾甲兵頂立前方,弓弩手射住陣腳,錢軍侯則率你部騎兵隨時支援。”
“末將領命!”錢十八,一副標準的軍人姿態,身材中等,然粗壯,麵無表情。見夏侯玄吩咐,舉刀應答。
張牛兒見主要的任務都被搶走了,便急著嚷道:“大人,末將作甚?”
還未待夏侯玄回答,卻是一直站在後麵靜靜看兒子發布指令的夏侯尚雙眼一瞪,喝道:“張牛兒,你身為親衛屯長,任務就是拚死護衛我兒的安全,而非搶功。若再敢如此,本將決不輕饒。”
張牛兒一怔,自知錯誤,便低下頭去,不再說話。夏侯玄訓完,放下那一身氣勢,對夏侯玄道:“我兒繼續。”
夏侯玄接著道:“嬴軍侯,你率所部騎兵置於隊伍尾後,作為斷後之軍。雖說敵軍從後麵追來之可能性極小,仍是不許怠慢。”嬴從亦是轟然應答,領命而去。
“另有勾軍侯,曾軍侯率領所部與我身邊,居定中軍,曾軍侯於東,勾軍侯於西,以為拱衛。”曾勇路上因為勢單力薄,又思及自身前途,對夏侯玄命令雖然偶爾微詞,已是不敢大多反駁,加之征南大將軍又站在身後,哪敢有半句微詞。
而勾亮見到帝國的忠臣,早就浮想聯翩,應答命令時,便有些奴色,點頭哈腰,亦是走了。
夏侯玄亦準備走,卻是夏侯尚在後麵輕輕的叫住了。
“玄兒。。。。。”
“父親,何事?”夏侯玄停住身,返頭問道。
“為父閱人無數,你手下這兒幾人中,張牛兒勇武忠誠,以後定為我兒臂膀,其餘幾人,兩位騎兵軍侯皆是中規中矩,三步卒統領中,最先那人不錯,後兩人中,皮膚白淨著,庸人耳,不足提之。隻有最後那個,我兒須得多加注意。”
夏侯玄暗自佩服,自己費了許多時間,才把幾人並行摸透,想不到父親隻見了一眼,便看的個八九不離十。這份功力,深厚非凡。有父親在,自己便是安全的。
而史上,夏侯尚是因為張姬被曹丕毒死,因為思念她而過世的。為了避免以後於曹氏,夏侯氏諸多子弟中難以出頭,隻有阻止這件事發生,在父親羽翼的護佑下,慢慢的積蓄軍功,等有朝一日,翅膀已成,即便父親去了,自己也有能力翱翔於天。護的一家人平平安安。
“玄兒,還不快出發,別讓部下等得久了。為將者,信用亦是極為重要的。”夏侯尚見兒子發愣,催道。
夏侯玄清醒過來,不再遲疑,直接往營地外飛奔,早有張牛兒親自牽著火雲在寨門外等候。他受了夏侯尚一番斥責下,已然把話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