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玄縱馬往前,盯視半響,見對方槍陣及嚴密,一時間定難攻破,又見的分散於四周的孫吳騎兵已漸漸圍攏過來,夏侯玄心中很快就下了定論。
事情從急,當舍大取小。
便喝道:“收兵,收兵。牛兒,你且帶數十人往其周邊遊弋,作為牽製。”
張牛兒自去了,他懂得輕重,照了夏侯玄命令,隻是在槍陣邊上奔馬馳騁,並不上前,與之成對峙局麵。
很快的,曹魏騎兵得了命令,紛紛往夏侯玄旗下集結,因為被張牛兒牽扯住了對方大部分兵力,倒也輕鬆。
集結完畢,夏侯玄粗略數了下,從陣中出來時,為二百來人,這一番下來,損失不小,隻餘的百來人左右,加上張牛兒一部,百二十人,且是個個帶傷,滿是血痕。
夏侯玄隻覺心在滴血,到底還是魯莽了,這可都是帝國的精銳,雖然至少擊殺了敵方三百來人,可對方隻是普通的駐防騎兵,這可都是皇室的精銳啊。
對方軍馬漸漸圍攏,張牛兒處三十餘人,壓力猛漲,將之喚了回來,計點人馬時,比預期更糟,隻餘的十來人,張牛兒殺的渾身血汙,血積刀柄,滑不可握。
若不是他牽製地方主帥處,這百來人怕是沒這麼容易脫離戰鬥。其與三十騎,當屬第一功。
而此時孫吳人馬亦是停在原地,並未動作;隻道夏侯玄部損失不小,卻主力尚存;孫吳騎兵才是傷了根本,六百來人,不足三百。
滿麵須虯的孫吳騎兵首領遠遠的朝夏侯玄處望了眼,環顧左右,心有餘悸道:“這是哪部兵馬,竟是如此精銳,虧得對方主將臨陣經驗缺乏,否則,我等皆死於此地矣。”
旁邊即有人於馬上欠身問道:“大人,可否繼續衝擊。”
須虯漢子以馬鞭抽了一下提問之人,罵道:“蠢貨,你想把我江東男兒皆付於此地嗎?”
罵完,卻是咧嘴微微一笑,默語道:“此為小事,我等隻要牽製住這三千人馬,保得將軍大計成功實施,便是大功一件。”
夏侯玄這邊,張牛兒撫摸著戰馬脖頸的傷口,眼中冒火,,喝道:“小將軍,讓牛兒帶著兵馬再衝擊一番如何。”他暴怒時,呼夏侯玄為“少爺”;冷靜時呼為“大人”;隻有在殺意翻滾時卻還能把握時,才會呼為“小將軍”。
夏侯玄並未理會,望了眼遠處以步兵槍陣在前,兩側騎兵遊弋的陣型,見對方並無繼續攻擊的打算。反而在盡力謀劃防守了。心中隱隱間,閃過一絲擔憂,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火雲極是矯健,這幾番奔馳下來,士兵之馬,皆是喘息粗重,隻有它,如無事一般,此時在輕輕的刨著泥地。
兩隊騎兵就如此詭異的對峙著,夏侯玄腦海中的不安突然化作一個可怕的念想。
難道敵軍真如父親所料一般,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大營,或者是江邊。
可朱然自己沒來時,不攻打;此時卻趁著自己領兵前來,突然盛兵攻打,這又是何意?
己部雖然不多,可到底有三千,也是一股不小的生力軍。這人難道是成心找刺激不成?無論如何,眼前這三百來人已再難對仇履部產生致命的威脅,為今之計,是集合北麵錢十八,嬴從兩部騎兵,作為機動戰力。
朱然若真的是以這幾百來人牽製住自己三千大軍,而放心的攻打父親兵營。若是營破,江陵西麵便再難合攏,不但江中渚嶼難以奪取,且正麵的舅舅曹真部,因為要防範城中兵馬從西麵出,而襲北麵,亦是要被牽製住許多兵力。
若是如此,我父子倆還有何麵目見世人!
思及此,夏侯玄不再遲疑,喝道:“集結,隨我奔馳。”爾後,一馬當先,舍了眼前的敵人,直往北麵而去。
這一番動作,卻令孫吳陣中須虯漢略微一怔,笑道:“此子倒也是可造之材,可惜啊,可惜啊。”
旁邊那人急道:“大人,不追擊嗎?”須虯漢子瞪眼罵道:“你胯下棒子癢了是吧。趕著去送死?”
那人委屈道:“大人方才不是說,隻要將這三千人托在此地,便是大功一件嘛,可見的那幾百兵馬往北麵去了。讓他們跑了,這。。。。。。功勞還在?”
須虯漢子這起出奇的沒有打罵,而是笑道:“你見這三千人動過絲毫,這不都是豎著個盾牌,像個老爺一般,站立的好好的嘛。跑了那些個人,我正愁那小子一根筋,死纏著我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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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玄領著剩餘的百來餘騎,繞著仇履部繞了一圈,奔至北麵前十三部中,錢三部的騎士亦是整裝待發,約五百來人,皆是虎豹騎精銳,哪一個不想建功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