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謀秀才弄假成真 (2)
天明,養娘丫鬟伏侍二人起床。下邊戲子廚役都到,承應樂人,奏動樂器,聲振雲霄。廉使著人拿請帖去請鳳理刑,接取姑奶奶。不多時,理刑備些禮物,送愛姑進霍衙來。拜見廉使,次拜了嫂嫂,與天成見了禮,彼此暗笑。小姐遜愛姑於明間內吃茶畢,然後坐席。
食烹異品,酒泛瓊漿。
蕭韶並舉,劇演新腔。
夜深曲罷筵撤,小姐送姑娘一間精室。內中錦繡鋪設,不消說得。二新人仍舊歸房,又要舊規。小姐搖手道:“今日免了罷。”天成那裏肯放,一把抱住。鸞顛鳳倒,與昨不同。
卻說那愛姑,與丈夫不過為窮苦計,所以如此。今見此光景,悲酸鬱悶無聊之極,步出房來,上前偷覷。悄悄向窗下用頭上簪簽被窗寮上紙,往裏麵一瞧。見天成十分愛惜,小姐萬種妖嬈。但見:
燈光影裏,鮫綃帳中。
一個玉臂忙搖,一個金蓮高舉。
一個鶯聲嚦嚦,一個燕語喃喃。生同衾,死同穴。
同偕到老,效鶼鶼。如比翼。永不分飛。
正是山盟海誓,依稀若在耳中。
蝶戀蜂恣,眼見未能即罷。
愛姑不見還可排遣,今見如此恩愛,漸漸變作十分煩惱。含淚歸房,暗自愁苦道:“我一片好心,教他如此做作,料他不甚棄我。若如此綢繆,把我已丟在腦後了。”撲簌簌淚雨交流,不在話下。
次早天成趕空,踅到愛姑房中來。愛姑見無人,一把手拽住了道:“好受用。有了新人,忘卻舊人耳!”天成接著唇道:“心肝,這姻親,都是你撮合的。人非土木,難道不知好歹的。但目下人多口多,不便周旋,待事足後再作區處。”愛姑道:“但不知後來如何結局。”隻見丫鬟走來,各自散去。
小姐身邊有四個丫鬟伏侍。一春蕪,一夏蓮,一秋菊,一水仙。四婢中唯春蕪體心,獨他的床鋪在小姐床後。還有一件奇事,小姐凡與天成交媾不上百餘抽,那小姐陰精一陣一陣冒將出來。若再舉動,即要害病兩日。天成見小姐當不起狂風驟雨,抽百餘下,便往春蕪牝中去完事。或先往春蕪牝中幹了半百,將陽洩時,才尋小姐承受其精,可成生育之功。
一日天成托故,在朋友處歇宿,潛歸隱於愛姑之房。待諸婢睡熟,夫妻弄響起來。這才是: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
相摟相抱,那話十分強硬,極力手屝蹦,三五百度。那愛姑一陣昏迷,酸麻了四體,柔聲顫語,不可盡述。詩曰:
記得書幃乍會時,雲縱雨跡少人知。
魚尞鷯暫借鴛鴦枕,青鳥依然鸞鳳圍。
思往昔,夢魂迷,今宵喜得效於飛。
顛鸞倒鳳無窮力,從此雙雙永不離。
於是兩人兩收雲散,寂寂睡至天明。帶了巾幘,踅到小姐房中,不覺瞞過。
又一日天成沉醉歸來,一把摟定小姐親嘴。小姐忙推開道:“那裏吃得爛醉,那裏聞得。”天成把氣呼進肚裏道:“你聞可有一點酒氣麼?”輕輕■起小姐金蓮跨在胳膊上,抱到一張醉翁椅上,兩個就幹將起來。不上百餘抽,小姐已丟了一陣,身子四肢軟癱於椅上,有聲沒氣道:“罷了!你尋春蕪罷。”天成酒興才發,那裏肯放。又是二百餘抽,弄得小姐死去活來,又丟一次。天成還不肯放,春蕪忙扯道:“不要太難為了娘。”拽得開,思量以己代勞。不料天成忙開門,撞著愛姑。原來愛姑躡足潛縱,聽得不耐煩了。見天成一把扯住,將那紫甸甸,熱突突,帶水刮漿的毛都督,滿身亂截。愛姑道:“倘他們知道,可不羞死。”天成道:“不妨。我是有處。”愛姑隻得任天成入搗。一來天成大醉的人,淫興正熾。二來愛姑****淋漓,未及揩抹,漬咂之聲一片一聲響亮。
卻說春蕪跟將出來,滿望自己受用。誰知一碗熱飯,被別掇去吃了,如何不氣。於是逕來椅上對小姐說了,小姐道:“他兄妹那有此事?”春蕪道:“小姐不信,親去看來,尚未完哩。”小姐搭了春蕪肩,輕輕一聽,果然姑娘房中,毫無忌憚,刮嗒刮嗒的怪響盈耳。遂分付春蕪道:“此事不可向人說出,倘若爺知道,如何處置。”悄悄回房,心下甚是不悅。
少頃天成事完,縮來睡在小姐腳後。小姐道:“走來,我與你講話。”天成扒過去。小姐道:“你原來是一個畜生。”天成道:“為何今日破口?”小姐道:“我看你不顧葛履之誼,那管雄狐之誚。兄妹之間,豈堪如此。非畜生而何?”天成道:“豈有此理,你太疑心,所告者過耳。”小姐道:“適才我親眼見的,有誰對我說來?”天成掩飾不過,乃道:“非我親妹,望你周旋。”小姐道:“即非親妹,如紅拂妓見張仲堅,道妾也姓張,合是兄妹,邪念就不起。況有兄妹之稱,豈有苟且之理。還下快央媒人嫁之。若留在此,恐生譏謗。倘露風聲於外,你我何以做人。你若看得我身邊丫頭們不中意,我自去尋媒人,密訪傍搜,聘個麗人,與你明公正氣,討了一房妾在身邊,怕誰議論。”於是天成哀告道:“非蒙小姐如此愛我,我也不敢說明。你道我這妹子是誰?”小姐道:“是誰?你實對我說。